大概是嫌弃小男佣的素质过低,程白在某天提出过送他上学的意见,但被李贸然一口拒绝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他李贸然已经是个百无了,还要吃苦受累的做个无上加无么?他当然不愿意。
心里头绕着弯的把这事情想了个通透,可程白不懂他的忧虑,只觉得这是没出息的表现,于是嘴上不饶人,骂骂咧咧的念了一晚上。
李贸然忍了又忍,想走人又不许,最后实在气到边缘,便随口顶来一句:干你屁事。
只是简短含糊的四个字,却像明火舔了炸药引子,点的程白一下就炸了。
急赤白面的变了脸色,多日来关于行踪的积怨瞬时化成硬梆梆的拳头被他提在了手上。
“混账东西!
没良心!
养不熟!
我对你不好么,你还要跟条狗似的追着人家闻屁股?你倒是说说看,你说,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
李贸然让他赶得猴子一样满屋乱窜,挤进个角落里躲不过,索性大着胆子猛地转来对了气势汹汹的施暴者。
“等!
等等!”
狗熊似的扑住程白,他束下人两条胳膊吼道:“你说你没有?那好,你说当初那两只螃蟹是不是你故意放的?!”
程白一瞪眼,默了默嘴硬道:“……是我,是我放的又怎么样,我在我自己家里放螃蟹,碍着谁了?”
“碍着我了!
螃蟹把我给咬了!”
“爱咬谁咬谁!
谁让你躲在桌子底下?你肉香?你稀罕?”
李贸然急了:“你怎么不讲道理?”
程白也挺不高兴:“跟你讲道理你听么?叫你别去爸爸跟前转悠你听么?还不是天天屁颠屁颠的去给他刷浴缸!”
李贸然嘎了一声:“谁说我去了?”
程白用力从他怀里扭出来:“别以为我傻子一个给你蒙在鼓里呢,你还跟大哥打网球了是不是?”
李贸然想了想,是啊,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天天院前院后的跑着,那么多眼睛瞧着呢,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还能瞒到天边去么?这样想着,他索性耷拉着肩膀一垂手,坦白道:“二爷啊,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可程将军硬要叫我去,我一个佣人,还能有不去的道理么?”
程白道:“你不要跟我说这种话,你想不去就有不去的办法,他们还能绑着你去么?再说了,程家这么多佣人呢,怎么就偏看上你了?”
在讲道理这一项上,程白从来没输过嘴,当然,李贸然的脑子没他转的快,嘴皮子也没他飞的溜,但就是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反倒在李贸然眼里成了别样的免死金牌,他知道这个小主子疼他呢,打心眼的想留住他在身边。
动也不动的望着程白,他忽然笑了笑,嘀咕似的接到:“你刚不也说了?”
程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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