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儿擦干脸上的湿漉,不知那是江水还是眼泪,把碍事的宽大衣袖扯下一截,衣裳长长的垂摆也扯掉一截,转身上路。
岸边尽是比人还高的芦苇,他一边用手拂开,一边走,偶尔脚踏在江边积水的小洼中,踩得一鞋的泥泞。
走到偌大一片芦苇丛的尽头,才探出身子,忽然听见前方有人喝问:&ldo;什么人?出来!
&rdo;马蹄声响起。
高头大马上举着火把的骑兵冲过来,把衣裳撕得奇奇怪怪,鞋袜被泥泞脏得一塌糊涂的烈儿团团围住。
看来余浪说的博间王加强巡查是真的,大商船的忽然起火,立即把官兵惹来了。
&ldo;你是什么人?干什么?&rdo;&ldo;藏在芦苇里干什么?&rdo;骤然从黑漆漆的的芦苇丛里钻出来,红红的火把照的眼睛一片模糊,烈儿举起一手掩住眼睛,答道:&ldo;我只是顺道经过,迷了路……&rdo;一语未了,一个狂喜的声音骤响起来,&ldo;天啊!
是烈儿!
&rdo;烈儿惊讶地抬头,眼前一黑,已经有一人从马上跳下来,用力把他搂在怀里,&ldo;烈儿!
烈儿!
我是永逸!
&rdo;烈儿浑身一震,&ldo;永逸!
真的是你吗?&rdo;激动地伸手去摸永逸的脸,却刺得手一缩。
&ldo;你怎么这么多胡子?你怎么……怎么这么瘦?&rdo;&ldo;我找到你了,我知道你了……哦,烈儿……&rdo;永逸抱住烈儿,紧紧地不放手。
像抱着一个会不翼而飞的宝贝,唯恐一松手,烈儿又倏忽一下不见了。
热泪,涌眶而下。
苍天啊,你终于,把他还给我了。
永殷境内。
深夜时分,一辆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从远处出现,一路碾着青石路上的小碎石,在寂寂墨色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最后,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门外。
门外宫灯高挂,站着两排全身武装的佩剑侍卫,一看就知道里面住着身份高贵的王族。
大门上方,挂着非常气派的门匾,上书‐‐太子府。
&ldo;什么人?&rdo;看着马车在门口停下,立即有两个看守大门的侍卫走下来查问。
&ldo;是我。
&rdo;一人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那侍卫提着灯笼一看,放松下来,露出笑容,&ldo;原来是永健公子,怎么这么晚过来?好几天没见你了。
&rdo;永健神秘地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钱,塞到侍卫手里,&ldo;这几天我出外为太子殿下办点事情了,太子殿下在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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