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醒了?”
“您睡了一个多时辰,这都未时了,奴才这就给陛下呈午膳上来?”
乌憬有些懵,抱着狐裘睡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睡了这般久,他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在这里吃,回去吃。”
跟旁人一起吃。
拂尘一下就听出了天子的言下之意,他面色露出几分为难,“陛下可是想同千岁爷一起用膳?”
乌憬点了下头。
“这……千岁爷早便出宫回府了。”
“离宫前说了,让陛下暂且在养心殿住几日。”
这两句话分明并不难听懂,没有咬文嚼字,也没有卖弄文采,简简单单得让人猝不及防。
也让乌憬一个字都不听懂。
“他……走了吗?”
过了许久,少年才愣愣地问,“自己出宫了?”
拂尘颔应是。
那他呢?不跟他一起用午膳,一起在御花园玩,一起睡午觉,自己就出了宫回去了。
那他呢?
又在心里委屈地问了一遍。
乌憬安静了许久,才小声问,“他是不是……又生病了?”
拂尘身子都快躬到地底里去了,擦着额上的冷汗,不知自己怎么就遭了这份罪,生怕自己一个说不好,让天子不高兴了,千岁爷晓得后治他一个死罪。
“兴许是……是因为今日落了雨?千岁爷心情有些不佳?”
他忙里忙外地补充着,“爷既然吩咐了下来,那心里头还是记挂着陛下的。”
“只是陛下您瞧瞧,这阴雨天看着人心里直慌,千岁爷怕也是因此……”
拂尘不敢再说,只道,“陛下还未用膳,若是饿着您,奴才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行礼,“老奴这就下去。”
“等等!”
少年天子道。
太过突然,也太过猝不及
防。
其实这次的毫无征兆,同先前的每次都大差不离。
这种事向来是连当事人预知不到的。
只是乌憬现在满脑子才想着宁轻鸿才跟自己说过不久的那一句话——“若是哥哥不在了……”
他心底止不住地慌。
拂尘又拭了拭冷汗,“陛下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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