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小说

第2章 打错了人(第1页)

原来英慈她娘在街上买布,忽然晕倒,被好心人送回宅子。

宅子和作坊离有几里地,等英慈汗淋淋地赶到家,她娘已经喝过二姐英莺熬的黄芪汤,在正房躺下睡了。

二姐替娘掖好被子,放下床帏,把她拉到屋外,气哄哄地说:“还不是碰到英非俊,被他说了几句风凉话。”

英非俊是英慈大伯的儿子。

她该死的堂兄。

那厮仗着同辈里没有其他男丁,一直念叨明月坊迟早是他的,眼巴巴地等着英慈爹驾鹤归西。

哪知道英慈爹生前把烧瓷技术全传给了英慈。

不光是作坊里的那些烧灰配釉、踩泥抳料、刻花补釉……

英慈还跟着作坊外的人开山采矿、碎石舂石、制浆制不……将七十二道工吃透,做出的青花瓷人人叫好。

窑场看火的把桩师仗着年长有经验,老向送坯件的伙计收孝敬,但听说是明月坊三姑娘亲手做的瓷器,脸上立马堆笑,求着伙计能在烧成开窑后,给他留个“残缺的次货”

因此英慈爹病逝后,明月坊自然而然到了英慈手上。

英非俊仿佛遭受背叛,先是一懵,而后火冒三丈、抓心挠肝。

恰逢这一年明宪宗驾崩,他儿子朱佑樘登基。

新帝勤于政事、躬行节俭,“禁内府加派供御物料”

“罢营造器物”

“减供御物品”

,御窑厂都差点没被废了,民间作坊更是举步维艰。

明月坊却刚招了伙计,扩作坊、产新瓷,窟窿搞得比摊子大,欠下许多债款。

英非俊立即搭上几名债主。

当着街坊邻里的面提出先替她垫债,若是她在半年后的斗瓷大会上落败,再勉为其难,用十文钱买下明月坊。

暗地里逮着机会对她娘冷嘲热讽。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英慈冷笑两声,找了根手腕粗的木棍藏在袖子里,奔出门,上街找英非俊算账。

英非俊当然不会在原地等着挨揍,晃晃悠悠去了百凤楼。

酒楼依山而建。

飞檐斗拱下挂着的一只只大红灯笼,犹如开在苍翠绿树间的朵朵鲜花,与不远处昌江河潺潺的流水声一起,成为文人墨客倚楼观赏的风景。

连《静夜思》都背得磕磕绊绊的英非俊,也缺啥补啥地附庸风雅,大白天登楼,喝酒吃肉,还找了几个姑娘在边上弹唱《琵琶行》。

英慈出门太匆忙,没功夫换男装,被小厮当做吃醋的大房,拦在楼外。

听曲都听出耳朵茧,才见英非俊打着酒嗝、眯着眼睛,和几名纨绔互相搀扶着,从酒楼里出来。

他穿了身显眼的银底绣暗花锦袍,侧过脸,对身边人说着不堪入耳的笑话。

下一刻,两名醉汉都被台阶绊倒,爬了半天起不来,便狗一样滚到路边树下,吐了一地,又去扒裤子小解。

英慈跟在后头,恶心地扭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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