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病睢说道,更向前一步。
谢临风也随之靠近:“巫人族先祖将九死一生归为天定,偏生我族留存,偏生傩术可解疫,从此信仰天地,时常开坛自省,最是恪守自然法则。”
——也因此眼里容不得沙,惩戒最为残忍。
晏病睢倒是很新鲜:“你竟知道?”
“‘竟’字总伤人。”
谢临风道,“我虽不学无术,倒也没那么无术。”
晏病睢冷然一笑,便凝视前方,不再言语。
祭台三面围绳,绳下挂铃,不知是朔风狂吹,还是队伍脚步太铿锵,那雪盖的白铃激颤不止。
驱傩人一舞毕,指尖凭空自燃,手持符印,赤脚跳进火堆里,不觉烫似的。
他傩面威武,四目瞪似铜铃,在火舌地映衬下,如同烈焰修罗。
谢临风道:“这我没见过。”
晏病睢说:“演变千年,不免杜撰。”
二人正欲看下一步如何,夏睿识却从混沌中转醒,扑到跟前:“别看了,真别看了!”
谢、晏二人同时箍住夏睿识的手,只见抬人队伍围着祭台锅炉左转三圈,右绕一圈,驱傩人双颊鼓起,从火堆而出,沿阶上了祭台。
谢临风道:“他在火里吃了什么?”
祭台上那人嘶喊:“你烧死我,我便化疫鬼,我不做你这驱疫之火!
你——”
驱傩人骤然挥剑砍下,却不是砍人,而是削断固定的藤萝。
那人被高高竖起,甚至来不及出惨叫,“扑通”
一声滚进锅里。
瞬息之间,赤红火光窜天而起,热气轰飞围锅的八人,谢临风三人也不免捂面后退。
吟诵骤然断成几声尖叫,惟有驱傩人岿然不动。
一人惊惶:“满身罪业,入锅起火!”
又一人跪拜不止:“水越沸,火越旺!”
驱傩人口中再吐出烈火,两火相撞,竟像是阴阳相克般,对抗出烧掉一切的怒火!
烧得寒冬腊月满天通红。
夏睿识忍不住胃里翻涌,先跑一边吐去了。
驱傩人一火碾压,死人火苗偃旗息鼓。
驱傩人再挑剑,火星飞天,谢临风目光一凝,现这空中飞火正是之前竹林间的燐火。
燐火飞进火堆,锅中沸水汩汩扑腾出来,挤出一颗头骨,骨碌滚进火中,堆在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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