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祏再次挥动双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接着说道:
“善良之人同样可能犯错,邪恶之徒亦能偶尔行善举。
然而,当正义与邪恶交锋时,无需分辨对错,理应优先惩处恶人。
原因何在?只因留下恶人所带来的益处远不及留住善人来得重要,道理便是如此简单。”
韦家青年再度出轻蔑的笑声,但尚未及他张口辩驳,县令老头已抢先开口:“如此一来,岂非要制造出众多冤假错案?”
杨天祏闻言亦放声大笑:“何为冤案?作恶之人遭受责罚岂能称之为冤枉?无论案情究竟如何,伸张正义、严惩罪恶绝无过错。
即便恶徒拥有确凿无疑的证据证明自己在个案中的清白无辜,仍需对其予以惩戒;反之,良善之人则可从轻处置。
此乃律法存在的真正意义所在,即法律对于个人德行的重视更甚于具体律法事件。
唯有这般,世间方能减少恶行,增添善念。”
那韦家青年冷笑质疑:“依你之见,善人是否便可肆意妄为、胡作非为,而不担心被惩罚了?”
杨天祏一声冷哼:“哼!
强词夺理!
什么是善人?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善也是有等级的,不是偶尔做一件善事就可以成为善人的,那是需要长时间积累的,只有本性善才能长时间坚守如一。
恶人同之,只有常怀恶念,才会常行恶举。
本性难移,善人做了恶事,一定是迫不得已或是无心之失,从轻落不无不可;而恶人行善事,不过是暂时的自我救赎罢了,只是为了寻求一点心理安慰或者争取点好名声而已,此行,不阻之,不崇之。”
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阵阵叫好声:“好!”
“好!
好!”
观众们情绪激昂,纷纷鼓掌欢呼,表示对杨天祏观点的认同与支持。
稍顷,杨天祏又一挥手,台下当即静默,他再次提高声音:
“我在此等韦家主——亦是各大氏族三日。
趁着这三日时间,我决定审理长时间积压难解的死案和那些所谓的调解案,以此为大家树立一个审判案例的典范。
欢迎所有涉案人员前来申请复审。
然而,由于时间紧迫,具体会审理哪些案件,将视实际情况而定。
那些家庭琐事、微不足道的感情小事情,就请不要来凑热闹了,否则惹我烦心了,小心赏你大板子。”
“好!
哈哈!”
“哈哈哈!”
杨天祏真挚而严肃的话语,在结尾处却突然转为戏谑调侃之态,让台下众人感到更为亲切,纷纷称赞起来。
这时,那县官老头儿突然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距离天黑尚有几个时辰,不如现在就开始。”
说完根本不顾及杨天祏有何反应,便直接朝着衙役摆了摆手,大声吩咐道:“立即将江凡及其夫人柳氏当堂无罪释放!
至于那柳二郎还有陈讼师,则先行押入大牢。”
这老头儿真是倚老卖老、蹬鼻子上脸啊!
不过杨天祏并不是很介意,不差这半天,气氛烘托到这里了,如果现在就着手处理案件,说不定效果更好。
想到此处,杨天祏随即转身走回高台中央位置,面对着刚刚被衙役搀扶起来的江凡与柳氏两人问道:
“江凡,你作为当今红极一时的戏曲名角儿,是否有意旁听、记录本官判案?”
对于杨天祏所提出的问题依然表现出高度的重视态度。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他似乎未能完全领会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更深层次意义,只是简单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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