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莱随口往旁边吐出果核,说:“误报。”
他顿了顿,啐了口唾沫,补充道,“遇到幽灵船了。
真是个坏兆头。”
幽灵船,是指在海上航行时偶尔会碰到的一些被现在海上飘着,而看起来船上空无一人的船只。
这些船被认为是不详,因为他们船上肯定生过可怕的事情,曾在海上神秘失踪或沉海,重新出现往往带着幽冥气息。
这种看似迷信的思想其实非常符合逻辑。
因为海上的空船往往意味着船员全部丧生,要么是海上瘟疫,要么是被尽数屠杀,要么是沉船从海底地震被重新吐出来,这些都不是好事。
大约过了片刻,赛杜里昂号看到了让前方划桨船出示警号声的船只。
那是艘整体被涂成漆黑的船,破损的风帆也是漆黑颜色,它在赛杜里昂号北面的海上,于无风情况下漫无目的的在那里飘着。
韦赛里斯隐约能看见那艘船上的黑色风帆上有白色的印记。
是骨头的模样。
“妈的。”
格罗莱船长从口袋里掏出望远镜,往那看过后忍不住骂了一声粗口,“还真是海盗船,船头挂了血鹰,手段这么残忍,他妈的都风干了恐怕是不久之前有两伙海盗在附近生了争斗。”
丹妮莉丝听到了没听过的名词:“血鹰?”
格罗莱龇牙咧嘴,很难受的样子:“您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比较好,小姐。”
韦赛里斯对格罗莱说:“望远镜借我看看。”
格罗莱愁道:“大人,这可不是什么有看头的”
“我知道那是什么。”
韦赛里斯伸手,“给我瞧瞧。”
格罗莱耸耸肩,把望远镜递给韦赛里斯。
他对准那艘幽灵船望过去,黑色风帆确实是个白色的骷髅标记,隐约可见一些褐色的痕迹,那当是风干的血迹。
那艘船的船头是个长了翅膀的鹰身雕刻,在那鹰身雕刻上挂了具仿佛长了翅膀的干瘪尸体。
血鹰是一种酷刑,施刑者将受刑者的后背在胸腔附近沿脊柱两侧开两个口子,然后把肋骨折断,最后用双手将受刑者的肺叶从胸腔中拽出,由于从后背伸出的两个肺叶看上去很像收缩后的翅膀,因此俗称这种刑罚为血鹰。
通过望远镜能清晰看见那具尸体还没有彻底腐烂或被海鸟啄食干净,这意味着造成这艘船变成幽灵船的时间就在几天之前。
前路可能不会太平。
韦赛里斯将望远镜还给格罗莱,然后看他会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格罗莱把着船舵神色凝重的思索良久,然后向桅杆上的领航员出信号。
不多时,领航员从腰间拿起号角,吹出几声号声。
水手们听到了号,立刻有水手长招呼人手到赛杜里昂号和前方划桨船连接巨大铁索的绞盘上,几十号水手一起开始喊着号子拉动绞盘,连接商船和划桨船的数根巨大绞索在海上震荡不休,而商船和划桨船在水手们一声声号子声里逐渐靠近。
划桨船和商船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短,直至三艘船几乎能听到彼此船上的喊号声,水手们才停下动作。
自此刻起,三艘船在这种可以说是非常紧密的行船方式下走了几天,白天桅杆上增派了警戒人员,夜里商船也毫不节约油料,守夜水手灯火不歇,一直值夜到天明。
说来这几天下来,自遇见那艘幽灵船后,偶尔能看到海上飘着破碎的木板和木桶。
接连数天在海上遇到这些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就仿佛在他们前方,和他们同路一直有船只在往海上抛洒物品,不然何至于茫茫海上,偏偏叫他们行船遇见这些。
这几天下来,韦赛里斯甚至在脸上总是平稳的格罗莱船长身上感觉到了些许不安。
不过船还是在继续朝着奴隶湾前进,不急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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