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从听到霁兰说起三年前开始,云别尘的眼神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冷。
林琅音把这些记在心里,开口回应霁兰:“奴婢并非真以为锦瑟姑娘贪恋世子,只是觉得锦瑟姑娘纠缠世子的举动,有些频了而已。”
她希望用言语击退云别尘的冲动,也天真的以为霁兰会就此作罢。
谁知适得其反。
霁兰并没有让事情就此打住的意思,居然出了马车,慢吞吞地朝云别尘马车走来。
闹出的动静不大,但蜀安侯府的护卫和大夫都被惊动了。
锦瑟也跟着跑过去,扶着霁兰,泣不成声。
“都说了是奴婢担心小姐,你满脑袋里只有龌龊,未必所有人都和你一般——”
锦瑟心想,自家小姐都这般可怜了,以云别尘和霁兰曾经的情分,她说点过分话语应该不会被世子训斥。
空气静默几息,当真没等到云别尘开口。
锦瑟便得寸进尺的道:“我家小姐心已经死了,但身子还是活,奴婢不忍看小姐连这条命都保不住,这才来求助世子。
林姑娘不知过去,就不要信口胡言。”
“你再胡说,日后就不必跟着我了!”
霁兰忽地厉声呵斥,抓着锦瑟的手也倏地松开,情绪似是很激动,更像是慌张导致的,用一张惨白的面孔对着锦瑟,“快给林姑娘道歉。”
她若柳扶风站在夜色中,身形摇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似的。
林琅音实在忍不住,或者说是担心云别尘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连忙冲下马车搀扶霁兰。
“霁姑娘不必如此,都是各为其主,奴婢相信锦瑟姑娘也有她的苦衷。”
林琅音把“各为其主”
四个字咬的很重,在场之人都能听懂话中之意。
霁兰没拒绝林琅音的帮助,抓着林琅音手臂的手指暗暗发力,疼的林琅音那条手臂都麻了。
她诧异地看向霁兰,因为霁兰是背对着云别尘,唇角居然勾着阴险的弧度。
但转瞬即逝。
她颤颤巍巍地倒向林琅音,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林琅音身上,用手扶着额头,一副眩晕至极的样子。
霁兰看着瘦,可林琅音也不是壮实的人。
手臂的伤尚未痊愈,另一条手臂还被她抓的短暂失去直觉,霁兰压过来的时候,林琅音脚步也跟着趔趄,两道身影晃晃悠悠地往后倒退,眼看就要跌到,林琅音感觉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那让人透不过气的失重感也随风散去——
“砰!”
林琅音一屁股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双手本能地撑在身体两侧,可双双使不上力,最后二次受伤,倒在满地碎石上。
躺在地上抬眸看,婆娑的月光下,两道身影深情对望,简直叫人赏心悦目,不忍打扰——
苦笑一笑,林琅音觉得现在的她实在可笑。
她已经尽力了,是云别尘自己找死,她问心无愧。
扭了扭手腕,找回失去的知觉后,狼狈从地上爬起。
她的存在是多余的,没人在乎,那她就自己在乎自己。
窸窸窣窣的声响破碎了月下对望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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