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琅话锋急转,“父皇把琉璃熏炉赏给我的时候,你还没进永王府,你怎知琉璃熏炉在我府上?”
“永王曾为此震怒,在王府不难得知。”
谢致对答如流。
江琅话催得急,她敛了笑容:“是吗?从前你不是知晓,这熏炉是江州一官员落罪,抄家所获吗?怎么今日我换了说法,你也改了说辞,说是世家失窃误使珍宝流落在外呢?”
“我——”
从江琅无缘无故地提起灯罩起,谢致的心就揪了起来,他话答得极快,生怕江琅看出什么破绽。
可没想到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栽了跟头!
江琅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道陈家兄弟如今在哪里?”
今日陈家兄弟去医馆治伤,许知谦就一直紧随其后。
江琅知晓江让今日出门,姜钦定会跟出去,特地让许知谦把陈家兄弟往姜钦在的地方引。
到了医馆,不消多说,许知谦只看了姜钦一眼,朝后挪了两步,姜钦就心领神会。
他带着几个兄弟在巷子里堵了陈家兄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截回县衙去了。
谭净亲自提审的陈家兄弟,“招待”
兄弟二人的房里,桌案上摆了热茶,但对面的墙上,挂了满满一整面墙的刑具。
那都是姜钦改良研究出来的,不比瑄京诏狱的逊色。
陈家兄弟倒还算讲义气,顾及着俞随,旁的没敢多说,被谭净连哄带吓,吐出了一些他们觉得不要紧、不相干的事情出来。
“虞知县的夫人姓王,算是江州的名门望族。
虞士渊尚且未入仕时,王家不嫌他家贫,将女儿嫁与虞知县。
这虞知县也是重情重义,不管是在哪里赴任,都带着夫人同去,从不舍离。”
谢致垂着手臂,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攥紧的双拳,他深吸一口气,喉间干涩,像是有迟钝的砍刀一下一下在他心头划割。
那些状若无事、平静淡然的伪装在猝不及防间被撕裂,淡去的、痛彻心扉的悲恸,随着江琅的言语,一点一点、一下一下着冲击着他心底垒砌的防线。
“也正因如此,虞知县不纳妾室偏房,夫妻情重,膝下养了一儿一女。
八年前,虞知县被贬来临川的时候,他那儿子年方十五。
谢致,今岁你不偏不倚,正巧二十三岁。”
“你换了姓氏,父母的姓氏皆不用,随了外祖母,姓谢。
那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江琅定睛瞧着他:“虞致?”
这声称呼宛若一击重拳砸在谢致胸膛,他似乎很久很久没再听人这么唤过他,久违别样的感觉在心头涌起,不停上涌,堵在喉间。
谢致张了张唇,涩声道:“殿下”
他原想着,明日俞随带陈家兄弟来之前,和俞随串过话,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但他没料到,今夜殿下毫无征兆地住在了闲鹤斋。
更没想到,殿下早就看出了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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