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亭月的目光往身旁轻轻一递,方晴就先炸起毛,忙不迭地撇清自己“不是我传的”
她摆手解释,“应该是文婶婶他们。
“昨日从伏首山回来,大家都挺感激月姐姐你的,沿途逢人便说,那个财大气粗的赵公子更是扬言要给你出本传记。
呃,可能,大概,也许是中间出了点小小的误会。”
方晴把两个指头捏得紧紧的,以证明这“小小的误会”
到底有多小。
观亭月“”
“刚出锅的鸡丝面来了”
老板娘把热腾腾的两大碗搁到她们面前,“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多好的兆头叹什么气呀”
观亭月接过竹筷,发愁地摇了摇头,“照这么下去,明天我就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的女妖精,要传到我奶奶耳朵里,她老人家又该瞎操心了。”
老板娘倒是笑得一脸没所谓“嗐,那些离谱的说法大家也不一定当真,左不过是这两日没什么生意可做,只能动动嘴皮子扯淡,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而已,你甭同他们计较,过段时间就好了。”
听她如是说,观亭月才留意起这周遭的异样,挑着面奇怪道“怎么今天这样冷清都开市了,也不见多少客商活动。”
老板娘一边擦桌子一边回她“你昨日没出门是不知道,现在城里到处都有天罡营的军爷巡逻盘问,似乎是定远侯下的令,严查石善明在城里的内应余孽,大家害怕官兵,上街的就少了。”
“定远侯”
乍然提起这个称谓,观亭月目光少见地一动,心里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他也来永宁了。”
“是啊。”
卖河鲜的大叔接过话头,“他长年待在西北,连京城都很少回,想不到居然能在咱们这犄角旮旯里见到。
“往后我也可以跟人显摆,说自己是见过定远侯的人了。”
对方眼中喜滋滋,言语间仿佛甚为得意,观亭月不禁问“他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月姑娘竟不认识定远侯”
大叔瞧着比她还意外,“你没去茶楼听听曲儿么这两年全是讲他的话本子,精彩得很。”
观亭月“没去。”
茶楼瓦肆那种地方,进一次即便只喝茶灌个水饱也得消耗好几个铜板。
她没钱听
“那真是太可惜了”
卖头面的是个年轻小姑娘,开口时那语气,仿佛她错过的不是时兴故事,是一整个大绥国库,“前一阵讲他排除万难,功成名就那段是最最有趣的你有机会一定要补上”
观亭月撇开她险些怼上脸的鸡毛掸子,敷衍说“嗯嗯有空补上。”
少女两手托起脸颊,“我小时候就听爹爹讲他的故事,他是寒门出身呢,从前过得可苦了,饥一顿饱一顿,为讨口饭吃才入了行伍。
据说混战时期便弃暗投明,来到今上麾下,但那会儿也没能崭露头角,一直蛰伏着。”
原来他在外称自己是寒门出身。
观亭月喝了口面汤,心里想。
样子离开观家后他便投向了大绥军的阵营,的确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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