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伯玉觉得倒霉透了
好容易摸进来,还没见顾妹妹的裙角呢,就先撞上了舅舅母亲盯他跟盯贼一样,进个后园子比登天还难,为什么舅舅能住这里,他就不行
哀怨的小眼神就飘到了舅舅身上。
谢景明头也没回,“你母亲把你养得太娇气了,以后每天跟教头练拳,先从扎马步开始,扎够半个时辰再上早课。”
晴天霹雳哐当砸下来,蔡伯玉暗暗叫苦,他从小到大就没扎过马步,还半个时辰,简直要他的命。
林荫小路拐过来一个丫鬟,抱着小包袱边走边哭,蔡伯玉着眼熟,出声问道“是顾妹妹院子的人吗怎么哭了”
春燕抽抽搭搭地说“我去针线房取表姑娘的新衣服,姐姐们没见过细花罗,瞧来瞧去的,不知怎的划破个口子,针线房说没法补。
姑娘明天还要穿呢,这可怎么办好。”
蔡伯玉一肚子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笨手笨脚的,拿件衣服都能弄坏,怪不得顾妹妹生病了,准是你伺候得不精心要你有什么用赶明儿我告诉何妈妈,趁早把你撵出去,换给顾妹妹换个好的来。”
春燕满脸都是委屈。
“哭哭哭,就知道哭,晦气”
蔡伯玉道,“我记得翠苒有件差不多颜色的,你去找她,就说我吩咐的,把她那件先给顾妹妹穿,回头我再给她补上。”
春燕磨磨蹭蹭不动地儿,“翠苒姐姐的衣服恐怕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蔡伯玉一怔。
“我。”
谢景明伸手把衣服拿过去,翻了翻说,“口子不大,我那里有个针工极其出色的老妈妈,你明早过来拿就是。”
喜得春燕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憨憨地说“多谢舅老爷,我这就告诉姑娘去,好叫她放心。”
“不要跟别人说,包括你们姑娘。
免得一个两个都跑来找她帮忙,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话是对春燕说的,谢景明却瞥了一眼蔡伯玉。
蔡伯玉也急忙应了,他才不愿意让顾妹妹欠舅舅的人情,不知道最好。
夜风悠然而过,将摇曳的竹影投在临水阁的窗子上。
大案上的籍笔墨都搬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条金红色的褶裙,绚烂璀璨,宛若朝霞。
谢景明轻轻抚着裙摆,拿出一根极细的丝线比了比,“还是粗了,再分。”
“是。”
许清坐在小机子上,双腿并拢,膝头放着针线笸箩,机械地挑线,劈线,一脸的生无可恋。
屋外,兰妈妈和安然念叨,“怎么又拿针了,是不是哪儿不痛快了”
安然瓜子嗑得咔嚓咔嚓脆响,“不知道,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或许世子太笨不受教,把他给气着了。”
“世子那点事不至于。”
兰妈妈扒着门缝了会儿,不住叹气,“别家孩子心情不好了,要么写字,要么舞剑,郎主倒好,绣花一个大男人捏绣花针到底随了谁啊。”
安然笑眯眯说“写字也好,绣花也好,就是个消遣,只要郎主高兴,又有什么打紧的”
兰妈妈坐回来,“我他拿的像是女人的衣服,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
安然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郎主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只管办差,剩下的一概不知。”
“小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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