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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见容凰面色平静,这才大着胆子继续道:“微臣该死,昨日微臣看她着实可怜,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种病,所以自作主张,言语间有意为懿嫔娘娘说话……若是犯了主子您的忌讳,微臣真是万死不辞!”
容凰抿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言重了。
既然懿嫔是无辜受罪,本宫又怎么会怪你呢?”
刚开始容凰还有些怀疑懿嫔是有意在刚进宫时藏拙,让容凰先做出头鸟。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道理既然容凰懂得,懿嫔也不会不明白。
可是现在看来倒是她考虑多了,懿嫔什么手脚都没做,只是平白被人推入水中。
她略一思索,挑眉道:“现在太医院是谁给懿嫔请平安脉?“
“是院判卢凌卢大人。”
容凰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现在还不想和佟氏为敌,他们佟家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解决为好。
打发走候正之后,容凰又梳洗一番,也顾不上午睡便传了轿辇前往承乾宫。
懿嫔落水的事情还是有蹊跷,她要是不把这件事查明白了晚上可是会睡不着觉的。
让她有些吃惊的是,不过一日功夫承乾宫竟然比昨天冷清了许多。
虽说不像长春宫那样破败,来来往往忙碌的宫人却是不见几个了。
说不出为什么,容凰心里忽然冒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意。
她向来知道这宫里头的人喜欢捧高踩低,可他们未免做得太过分、太明目张胆了些,才刚刚知道懿嫔不能侍寝的消息就这么怠慢,以后的日子还指不定会怎样克扣佟氏呢。
直到走到暖阁门口,容凰才看见一个守门的小宫女。
她正要进去通传,却被容凰摆手止住了。
她想看看懿嫔最真实的样子,这对她解开谜团也有所帮助。
容凰放轻脚步贴近门口,侧过脸对瑞兰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小宫女支开。
瑞兰会意地点了点头,容凰便倾身听起了室内的动静。
古代的屋子隔音效果极差,因而屋内人的对话全都清晰地传进容凰耳中。
先说话的是一个声音粗哑的女人,显然已经有了些年纪,连声音都有几分发颤:“主子,您身子不好应该多歇着才是,别总盯着那些书瞧啦!”
短暂的沉默过后,只听懿嫔淡淡地道:“嬷嬷你不懂,只有看着这些字,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旧欢如在梦魂中,自然肠欲断,何必更秋风’……写得多好呀。”
那老嬷嬷自然是不懂懿嫔在说什么,仍旧固执地在旁劝道:“主子就是总爱看这些断啊肠的,所以太医才会说您被情志所伤。
要依奴婢说,只要主子您不看这些劳什子玩意儿便什么病都好啦!”
容凰凝神听着,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一时却是想不起来。
她退后几步,又对景怡递了个眼色。
景怡了然地颔首,扯起嗓子通传:“昭妃娘娘驾到——”
屋内顿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衣料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那声音不小,好像是在特意隐瞒着什么。
不一会儿大门便自内打开了,一个年约四十的老妇人弯着腰走了出来,对着容凰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口道“昭妃娘娘
万福金安”
。
容凰随口道了一句“免礼”
便抬步走进里屋。
刚进屋她就微微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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