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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挪右挪,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对着那瞌睡点点的羽团儿较了半天劲儿,终于勉强找出了个平衡点,两人一鸟全都平铺在到了床上,躺了会儿,又都各觉得不自在的左右翻了个身,一个脑袋对着墙,一个眼睛望着外,中间那缩得圆滚滚的羽团儿独自霸着大半个床中央,抖抖索索睡得倒是香。
夜深屋静,离玉睁着眼对着墙闷气,他不气阿九也不气那只鸟,他气的是他自己!
若是他挑明了不想那鸟上床,就算阿九心肠再软恐怕也不会拂了他的意,可是若是真让他捏着自己的心肺扎扎实实的问自己一声,你真舍得让女王楚化出来的那只鸟去睡树枝草窝?你能盼着他那软塌塌黏糊糊的心肺答出什么争气的话来?
让那只鸟睡在他和他的黑小孩之间,他不高兴,不乐意,可他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乐意?或许是因为有了那只鸟,他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去和他的黑小孩做最近距离的亲密接触?
又或许,只是因为有了那只鸟,他和他的黑小孩之间那条原本被他们俩个藏着掖着,粉饰得好好的缝,忽然就这么明晃晃的跳到了台面上来,所以他才会这么的纠结闷气,情何以堪?
离玉睁眼数鸟,闭眼也数鸟,数了一万三千多只鸟却一点睡意也没数出来,一个姿势待得久了,离玉感觉原本只在自己心上爬的蚂蚁一点一点爬满了全身,正是手也麻痒,脚也麻痒,耳鼻眼口无处不痒。
被麻痒折磨得心烦意躁的离某人终于再也挨抗不住,悄手悄脚的翻了个身,目光刻意的避过横在他眼前的羽团儿,直直的落在那离他其实不过也只有半臂距离的背影上。
静静的瞧了一会儿,离玉忽然感觉原本已在他心尖上跳舞的那群蚂蚁不知怎地像被人泼了瓢水般的冲了去,蚂蚁走了,那些烦躁和麻痒自然也就不再有了,可麻痒去了,留下来的感觉虽然平静,居然却又透出几分微凉和心酸了。
对着那沉默的背影怨怨的伸出手,摸一摸,那面朝外的男人不动不语,但原本又低又轻的呼吸去仿佛被风吹过的烛火般微微的摇了摇。
唔……
离玉对‘原来不只是他睡不着’这个认知非常满意,心上刚刚那层委屈也就渐渐淡去了些,停了下,心头渐渐升起一层黏糊热意的离某人悄悄向前挪了挪身,那只伸出去的手臂伸长再伸长,一挪二磨三够,自然而然就慢吞吞的探进了那人盖的薄被里,一点又一点的朝着心仪之所前进。
他进行到哪儿了?
肱二头肌……
胸肌……
腹肌……
还有……
摸得甚是起兴的离某人蛇一般整个人轻轻的贴入男人的薄被中,两手两脚柔藤般缠上男人散发极高温度的身子,轻轻慢慢的磨缠。
身子,硬邦邦的,肉也,硬邦邦的,可是那热度却是足已烫化人心的,每贴上一次就会被烫化一次,实在是,深得吾心啊……
离玉晕陶陶的缠着他的黑小孩,一口一口享受着那从身前紧贴着的男体中逐渐蒸腾而起的带着股甜腥的汗气,手下,那软硬适度的筋肉痉挛般的无声绷弛,其中每一分的微颤都给他晕陶陶的脑袋再加上一个热度。
用腰胯间早已硬起的孽物轻轻磨了磨那与他极为契合的腰线,离玉黏黏的在那一直不肯出声也不肯回头的男人耳边吐了口气,娇娇的喃了声“阿九……”
男人一直背对的身子剧烈的颤了颤,那具一直有些紧绷的身体就这样瞬间软下来。
“阿九……”
离玉又喃了一声,也沾染上烫意的手一直朝上,一直往下,往下的那只手停将在临危之处,向上的那只,却一刻不停的抚过那热度同样惊人的唇颊。
隐忍,沉默,每一分都可爱得紧,真真可爱得紧呵……
体内激素已充盈到一个顶峰的离玉乐陶陶的狠吸了几口两人纠缠而起的腥咸味道,早已跃跃欲试的腰胯磨了两磨,立马雄心,提枪欲刺。
“……”
夜深月静,一声惊中带怒,怒中透惊的低吼忽然打断了一院子的花花草草的午夜闲趣,那原本一个个都在兴趣盎然的竖起耳,一心一意的注意着那两间住了人的房子里发生的那些叽叽歪歪的事儿的花草们全都惊讶万分的相互看了看,还没来得及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那些原本都在全心全意偷听的花草们,有超过一半被突然垮下来的房子砸伤了腰,碰歪了叶。
灰尘未定之中,一个十米多高的羽团儿巍然屹立在断壁残垣之中,一双光华四溢的凤眼黑溜溜的瞪着那自废墟中狼狈爬出来的裹被男子,嫩黄的尖喙上还带着一抹血色。
被人自情热时分偷袭中招的离玉满身狼狈的被阿九扶着从废墟中站起来,一手捂住那刚刚被鸟嘴一啄正在狠命冒血的额头,另一只手气得打颤的直指那因被搅了好眠而突然发难的羽团儿。
满院子被伤及无辜的花草原本正在挪着自己的根须想远离是非之地,可见了那从离玉手缝间滴答落地的血水,那些花草忽然全都止了步,一个个全跟见了蜜般的以围拢之势悄悄靠了过来,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伸长了根须,偷偷去沾那吸收了血水的泥土。
正在气极中的离玉根本来不及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异样,但那莫名变大的羽团儿却瞧见了那些花草的异动,离玉气急败坏的瞪着那坏了他好事的羽团,刚要开口吼两声,冷不防那羽团忽然凤眼一眯,嫩黄的巨大尖喙就这样呼啸猛烈的啄了下来。
阿九拉着离玉飞快的向旁一闪,尖喙啄了个空,那原本想要偷吃的花草们也全都吓一跳的瞬间收回了根须,一击不中的羽团儿立直了腰,左右瞧了瞧周围明显比自己矮上甚多的屋顶和院墙,然后又低下头扫视了一番那惊魂未定的站在院中的两个人,凤眼中精光一闪,之后,就是离家大院中那群平时最爱趁机占便宜下绊子,欺软怕硬的花草妖精们尖叫着上演了一出生死逃亡的动作剧,叫声中有惊有惧,但更多的,居然还有胡闹起来的快活——
已经巨大化的羽团儿绒羽乍开的追着那些这几日偷偷捉弄过它的花草精怪,嫩黄巨喙时不时的狠啄向那些摇着根须四处乱蹿的小妖,离玉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瞧着他的屋子院子飞快的在那羽团儿的横冲直撞下变成断壁残垣,终于在又一声‘哗啦’巨响之后,被撞塌了的另一座屋子里蹿出一条青色的长影,紧接着那衣衫不整的宝哥也惊魂不定的出了来,站在一旁一起目瞪口呆。
原本已气得鳞色泛黑的青蛇瞧着那羽团儿明显亢奋异常的模样,忽然对着离玉翻了翻眼白,哼道:
“你又给它吃了什么?
“……”
离玉木然的望着那群显然已玩得昏了脑袋的花花草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还在往外渗血的额头,哼了声:
“这个,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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