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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祚深吸了口气,才问:“又是无药可救?”
“赵从山,当初你要我来扶风谢府接人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病入膏肓的人,都怪药石罔然。”
当初赵祚不能体会的,在这几年都体会了。
现在他才是病入膏肓的人,却又怪不得药石。
他的药石,如今也只剩一味了。
那一味,叫谢陵。
就生生地长在他心头,要取他救命,便总要往心上割一刀。
“这话啊是当初谢无陵对我说的。
他想我在他不能再同你说话的时候,转述给你,我当时还笑他呢,没想到后来竟然真的等到他不能说话的时候。”
祁知生是拿着这把刀替他取草的人,这把刀往他心口插来,取得却不像是草,而是他的命。
赵祚的双眸暗了下去,人也像被这话打蔫了一般。
是他,认命了。
祁知生轻咳了一声,补了一句:“你带他回来时,他脉象已然平和。
今晚总该做个好梦。
圣上还是早日归去,黎民还在待你,烦你莫再扰他。”
“有劳祁先生了,”
赵祚一边说着,一边作了揖,“也请祁先生多替他安安神。
惠玄的头七,寡人会替他守的。”
话刚说完,赵祚就见祁知生不置一词地推开了门,迈了步子进去,只好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羡之。
羡之显然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才跟着进屋。
月渐西,光华透过廊屋的竹帘投到榻上。
谢陵静静地躺在那处。
如果不是屋内三人都听到了那紊乱而急促的气息,当真称得上一句“美梦如是”
。
祁知生听到谢陵气息不再平稳,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榻,取了针,想帮他安神,却又不知谢陵梦里身处何处,不敢贸然在他头上下针,只好选了几个安全的穴位动手,让羡之掌灯,又指使陆岐去燃了安神的香。
虽然这样见效会慢上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连羡之都被安神香薰得有些昏昏欲睡了,谢陵才终于平静下来。
而独自身在梦中的谢陵,却不似躺着这般平静。
他的脑海里,总有三三两两的场景往外蹦。
又是昭行那座藏经阁,又是重阙的那个正殿,又是昭行的那株桃树,又是居衡的那方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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