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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陆岐回头望了望车厢内,声音又消下去些,“父亲脸色有些白,想让我走,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弹起了那方琴,后来就好了。”
“那方琴呢?”
“应该在圣上那里吧,早上他召我说话的时候,手下还抚着那琴。”
羡之闻言,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像是安心了一般,又问道:“那剩下的几幅图呢?”
“嗯,右边是一件戏袍,撑于架上。
可是……”
“可是什么?”
“戏袍的肩头靠近领口的地方,朱墨滴了上去,让这戏袍沾了污。
虽然两边对称点了朱墨,却还是觉得差了点美。
如是没有那两滴朱墨,想来圣上也会喜欢。”
听见戏袍的时候,羡之的眉头皱了皱,却不想陆岐后来道的这两句评析,更让人心惊。
但也无怪陆岐直言品评,如这戏袍真是羡之所想的戏袍,那戏袍出现在他们眼里的那年,陆岐还未出生,便是羡之也尚年幼,不过五六岁,才明事理的时候。
他会记得这事,也是因为那时父亲从雍国公府将带师父回来时,师父便穿着那身戏袍,连同着一身血污,被掩在父亲的大氅下。
父亲抱着他入了东厢,从师父身下滴下的血也蜿蜒了一路,触目极了。
羡之那时在窗外偷窥了两眼,那床榻上摆着人气息奄奄,美是极美的,只是同那父亲在家里为他和雍国公接风的宴上见的风华,大相径庭了。
“羡之?”
陆岐伸手在羡之眼前晃了晃,羡之被他唤回了神。
“嗯?”
“你想到了什么?你知道那戏袍?”
“知道。”
羡之眸色一沉,他回答地毫不犹豫。
但他心里却在这一刻生出了惶然,连应陆岐一声都忘了。
这幅画画的是戏袍,而雍国公府前日走水了,方才羡之还在想,可能是碰巧,不可混为一谈,如今看来,如果真不是眼前人的局,便是有人牵着他们入局了,还是以人命为局,那接下来,是他的姑姑,还是那个将军?
但那密室的第五幅图的模样,都被这二人尽数抛在了脑后。
陆岐忘了说,羡之也忘了问。
陆岐久未听羡之继续道,便也噤声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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