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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终于坚持不住,梁靖红着眼发出了第一声痛吟,“啊!”
接下来的短短十分钟,对梁靖来说就像凌迟的酷刑。
不,也许比凌迟更痛苦。
比起每一寸皮肉受刮之痛,这种令五脏六份痛结于一处,成倍累积似的越累越高。
就要到极限了……
梁靖浑身不自觉地开始痉挛,忽然发狂一样剧烈挣扎起来。
椅子因他挣扎的力道而摔在地上,发出剧烈的一声响,空荡荡地回应在房间里。
梁靖头先是一痛,紧接着疯了一样开始往地面撞。
额头磕破了不算,浑身是尘土的狼狈不算,双眼瞪大几乎要蹬出血来,只感到每根毛细血管都被细如牛毛的针刺一般,痛苦地折磨着他身体上的每一寸。
浑浑噩噩多少次,每一秒梁靖都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痛苦像是无边无界,像把残忍的锉刀磨在骨上,而时间怀着恶意慢悠悠在他身上碾过,对他的痛苦丝毫不予置喙。
没有人来管他。
并不是真的忘记了梁靖,又或许要让他先尝一尝这毒发的苦头。
而是此时此刻,门外也正面临着一场灾难。
十数个警卫手持枪械,统一抬平着臂膀,将一伙人包围在中间,黑洞洞的枪口像一双双深不见底的眼,直对着犯罪的几人。
十几分钟后,梁靖耳边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可这声响此时对他来说有些不真实,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甚至分不清现实与意识世界。
听着有人在他耳边胡乱急促地说着什么,每个字都能听清,可就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大脑在极度疲劳和敏感的状态下,已经几近休克。
梁靖躺在地上,听到脚步声在他身边来回穿梭。
似乎有人解开了他的绳子,有人翻他的眼皮,摸他的动脉,检查他的伤口。
然后,他被几个人联合着抬了起来,梁靖甚至分辨不出对方扛还是抱或是扶……总之带着自己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意识模糊之间,感到自己似乎是抬到了担架上,然后有人用力地捏住了他的手。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也是这道熟悉的声音,将梁靖从浑浑噩噩的鬼没关里,拉出半截意识来,不自觉地想努力睁大眼睛。
可血水糊住了睫毛,眼皮,他什么也看不清晰。
梁靖只知道自己快死了。
捏着他的手还在用力,熟悉的声音和强调,还在不温不火,平稳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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