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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阿派血面模糊中,看着巨安捂着胸口直仰倒下,止不住一阵轻松的长舒了口气,然后,直挺挺倒下,正如她所料,一只眼睛换一个仇人,或者说一条命挽回了多年来的刻骨哀痛,值了。
反正,她这一生,已经再看不到她想见到的人。
然后,所有的事未到最后,都不能言之过早。
忽然,一丝光。
那是落日,那西下的时刻,忽然闯入,挑散了已经稀薄雾气的一角。
然后,风云即换。
一瞬间,熙熙攘攘起来了。
一直趴在门缝里偷看的女人们先捂嘴失声吁叫:“这些是什么啊?”
落阳的光顺着雾气的缝隙一丝丝渗透,一层的浅光笼罩里,仿佛时光流转,无数戈族人由模糊到清晰显现在部落的每一个角落,鲜活的男人女人们,半透明的走穿着,像是无法交集的两个世界,在这一瞬间,交融了。
上一刻还震惊在头领中刀的卫士们,这一刻已经凝滞了,就连托抱着父亲的森也摒住了呼吸,他看着那些不认识的人视若无睹的穿过自己的身体行走,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跌倒了,后面的母亲扶起他,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小小的腌梅。
残留着最后一丝意识的阿派也呆住了,一片血肉模糊的疼痛里,她依稀看见了母亲,还有她自己。
就像从前的每一天一样,她坐在屋子的前面,母亲帮她耐心绑着一条条的小辫子,她的怀里抱着一只兔子,小红眼,大白色,毛绒的头蠕动着,似乎看见了,她正在看它。
这时候阿派的思维已经是弥留了,已经动不了一个手指头,她贪婪的用一只眼看着,视线却越来越浑浊,一瞬间,眼睛堕入黑暗。
啊!
阿派挣扎喊叫,却根本没有声音。
这一刻她后悔起来,她想多留一会,能看得久一些,近一些,更清楚些,甚至,她在想,如果她早知道,就不会甩出那一刀,舍去自己的一只眼来了却夙愿,即使成功的那一刻她深深感激神终于听见了她的请求。
但在濒死,阿派才发现自己的心愿到底是什么,而且,神也确实满足了她的愿望,只是,结局,却和很多年前一样,依旧是痛彻心扉的分离。
血像花一般绽放,黑夜之中,还是只剩她一个人。
遗憾吗?阿派听见一个声音,却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来,只知道很近,像藏在自己的身体里。
箭还插在阿派的眼睛里,鲜血遮住了她半边的面孔,遮住了那道伤疤,阿派死了。
太阳在这一刻落山,所有的光华皆失,所有妙幻的景象收幕,天色黯淡,夜露降临。
但所有的人还愣着,只有晚风里被吹舞的大树上的头颅们,相击碰发出一阵咯嗒。
一阵沉寂中,森兽一般哀狂的朝天张吼!
巨安也死了,横筋突露,眼睛大张,嘴巴也是。
森的影子留在巨安最后的视线里,森伸出手掌却又捏成拳头,最终没有合上巨安的双眼,他不想面对这双眼睛一合闭间自己从此一人的孑然,他觉得胸口里的那颗心冲荡的就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马上就要掉到地上。
这时,一个身影跌撞狼狈的跑进来,是柔丝。
柔丝一脚踏进血水,惊骇不已,本来已经抖着的身体更加剧烈颤抖,她本来已经很累,再一惊吓,牙齿打着战,已经表达不出一句话,但仍努力的高举起手上一束黑色柔软的长发,可是她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一用力,反而握不住一切,散开的头发被风顺着吹,其中的一小束直直的就刮到含泪欲出森的面孔上,森对于柔丝的出现已是惊讶,再一抓看脸上的发丝,已经搁下巨安激动走向柔丝,这时候,疲倦之极的柔丝一下栽倒了。
34,心愿
34,心愿
森坐上头领宝座的那一天深夜,背着阿沁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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