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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恩摇头,“只有你,虞笙。”
“就因为那一晚上?”
她压低音量问,“你这么在乎?”
菲恩突然不说话了,薄唇被他拉扯成一条平直的线,不见天生爱笑的弧度,有些发沉。
虞笙不在乎他是不是生气了,相反把他惹火,惹到拂袖而去,然后再也不见才是她最想要的。
以至于现在见他这副模样,她心里不免一乐,坏主意涌上心头,趁机夺走话题的主导权,开始新一轮咄咄逼人的发问:“你这么想见我,不就因为那个晚上?都是成年人了,一个晚上就这么重要?我以为第二天早上,我的不告而别,已经足够说明了我的态度。”
怕他听不懂“老死不相往来”
是什么意思,她就没提。
菲恩像是结束了发呆,迟缓地抬起头,和强势的她对上视线,发沉的唇角恢复到原样,随即切换成虚心求教的姿态:“正是因为我不太明白第二天早上你不告而别的原因,我才急迫地想要和你见一面,问个清楚。”
数不清是第几次,他又庄重地叫了声“虞笙”
,“那天晚上,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虞笙庆幸自己进的是vip包厢,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么大尺度的话题是一点传不出去。
“心理还是生理上的?”
他都这么大胆了,虞笙索性也不要脸皮了,直白地把话摊开说。
她的反问显然在菲恩的意料之外,“心理上的?”
这四个字更像在震惊:居然还给她落下了心理上的阴影?
虞笙这回是真被他惹笑了,决定不再逗他,“是我的问题。”
“嗯?”
“一个女生第二天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赤|身|裸|体地醒来,而她完全不记得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多半是惊恐不安。”
菲恩抓住她话里的关键,“完全不记得?可你那天晚上喝得并不多,我们做|爱的时候,你也是清醒的。”
“……”
“所以我说了,这是我的问题,我总是记不住九月八号发生的事——”
虞笙深吸一口气,“当然我说的是,从三年前开始的每年的九月八号。”
她话音一落,对面那个十万个为什么先生又回来了。
虞笙解释:“我的父母和朋友陪我看过很多医生,他们都说我的大脑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也就是说,我得的是心理病。”
菲恩问:“没有治愈的方法?”
“为什么一定要治愈?”
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道。
菲恩摇头说:“这世界上不存在一定的事。”
话题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下来。
十余分钟后,餐品全部上齐,摆盘精致,方桌最中间燃着一根纯白蜡烛,火光在气流里跳跃。
这氛围对两个算不上情侣的人而言,有些诡异。
虞笙胃口不佳,只点了份黑松露意面,吃得也很慢,中途朝菲恩那看了眼。
他的脸在跳跃的烛光里忽明忽暗,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因吞咽的动作显得分外性感。
在她抽回目光的下一秒,菲恩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覆盖过去。
她应该有受过专门的用餐礼仪,动作慢条斯理,刀叉与瓷盘碰撞时发出的声响很轻,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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