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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樱就更局促了,握紧了拳头朝他喊,“你笑什么你笑?我知道你笑什么,你就是想嘲笑我自相矛盾,是不是?你是想说,你都跟了我五年了,我怎么现在还好意思再赶开你?”
菊墨大笑摇头。
“还说不是!”
启樱就更恼了,忍不住蹲下去团了个大雪球,哗地投掷过去。
大雪团应声碎裂在他面上,纷纷扬扬的碎雪滑下,将他的脸变成了个雪人。
启樱忍不住笑,却还是在跺脚,“你就是在笑我!
要么就是笑我迟钝,五年还不知道跟着我的影子就是你;或者就是在笑我自欺欺人,早知道了你跟在我身边五年,可是我还要这样装模作样地赶你走!”
启樱越说就越恼了,小性儿散开,跺脚转身就又要走。
菊墨这才赶紧冲上来,从后头一把抱住启樱的腰。
启樱开始还在挣扎,却发现挣不开他的手臂,无助地被他抱在怀里,让他将面颊从后头贴了上来,贴在她的颊边。
“樱,你别气了。
我没在笑你,我发誓。
我只是,一看见你就忍不住高兴,一高兴了就要笑的。”
启樱依旧还逞着小性儿,“那你倒是说说,你不声不响跟在我身边五年,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说了不允许你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就报警,所以就用这种方式跟我卯上了,是不是?”
“不是。”
菊墨嗓音越发温柔,就像是这冬日里的阳光,虽然不是盛暖,却也能一点一点融化房檐垂下的冰凌,让它们化作一滴一滴的水滴,“我这五年跟着你,不是与你赌气,其实是为了——搜集够足够的罪证。”
.
“什么?”
启樱一凛,用力推开了菊墨。
白雪的清冷一下子又漫过来,遮蔽了阳光的温暖,欺上了她的肌骨。
“你的意思是,原来你这五年跟着我,依旧是在执行你身为靳家人的责任,搜集我的犯罪证据,然后再将我绳之以法,啊?”
启樱笑起来,笑声沙哑而又苍凉,在广场上回旋,宛如绝望的寒鸦。
看,她真是傻啊,傻到以为自己或许也终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傻到以为或许十年过来她也终能向他敞开自己的心扉——却原来都是错了。
他是靳家人,他在他自己之前,更首先是靳家人!
当年他没能亲手将她绳之以法,一次是被波.波顶罪,一次是被她自首,于是他便不肯放弃,一直追到五年之后来?!
“不是!”
启樱的恐惧全都弥散开,仿佛隔着玄黑的雾霭,看到一个年纪小小的女童,独自挣扎在孤独与绝望中,明明很想靠近身旁人,却有怕被身旁人伤害……菊墨痛极大喊,“樱,不是!”
“——我不是在搜集你的罪证,我是在搜集我自己的罪证!
我搜集罪证,不是为了要将你投入牢狱,我是要将我自己投入牢狱!”
菊墨一口气喊出来。
启樱呆住。
那个绝望而孤单的小小女童,渐渐从玄黑的雾霭中走回来,重新归入启樱此时的躯壳。
启樱望菊墨,“你在搜集你自己的罪证,将你自己投入牢狱?靳四少,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菊墨叹息,伸出手来,一点点走近启樱,然后珍惜地点点将她冰冷的小手捏进掌心,“五年前你说,如果我再出现在你眼前,你就会报警,再度自首;十年前,你用自首隔开了我,让我只能在高墙之外,绝望等待你的消息……”
“我十年前已经在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竟然你隔在遥远的彼岸?让我只能远远地等待你的消息,却丝毫没有办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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