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岑奶奶的一亩三分地可是有讲究的,位于城郊,是早些年她看中的一块地皮,觉得背靠青山绿水的惬意,后来平地起屋,盖了个小二层。
屋后有田地,春季撒种秋季丰收,一年的吃粮都能如数从地里获取。
院落不小,不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老太太还极其喜欢花草,从大门到主屋搭种了一条紫藤花棚,两旁全都是各色花卉,春夏秋冬赏到的植物都尽收院落。
若是有人不小心闯入,还误以为是哪处的梦幻花园。
周围有邻居,全都是喜欢安静远离城市喧嚣。
没到密集人口的程度,刚刚好的邻里人口,方便相互照应,相处起来也没那么多麻烦事,谁家做了什么、从地里摘了什么都相互赠送,渐渐地邻居们就达成共识,谁家种什么不种什么都有商量,这样一来有了收成可以互补,不至于多余浪费。
岑奶奶家的小院距离南城的新城区其实不远,驱车的话也就半小时左右的路程,岑词特别喜欢小院子,能避开城市的热闹,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进城看病也方便,所以岑奶奶不喜欢到城区里住她也没勉强,反倒是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喜欢开车去小院子里住上一住。
那里安静,呼吸有山野的味道,抬头可看星,盛夏炎炎的时候,随手在后院里摘根黄瓜都能直接入口,清甜得很,隆冬飞雪的时候,沏上一壶热茶,极是酣懒。
汤图也喜欢这里,每次陪她来,总能扛不少绿色食品回去塞满冰箱,她拿得理直气壮,跟岑词说,我家冰箱里大部分东西都是进了你的胃。
除夕一大早岑词就到了小院,院子里有半拉大的小土狗,见着岑词也不叫,欢快地摇尾巴。
它叫弃弃,是之前岑词捡到的一条流浪狗,放在家里没人遛,放在门会所里又不方便,所以岑词就带回了小院子,也能跟奶奶做个伴。
名字是岑词当时随口取的,她也承认自己取名挺废材。
院落堆了不少干枝,岑词便摘了树上的手套帮忙拾掇,弃弃在旁边捣乱,不是拿头顶她就是啃咬她的衣服,皮得很。
岑奶奶听见动静出了屋,嗓门挺洪亮的,“搁那吧,留着烧火。”
岑词回了句,“摞高一点,要不然占着道,您万一再摔了怎么办。”
岑奶奶笑,“你个细皮嫩肉的,小心点。”
是荔枝树的枯枝,挺有年头的一株桂味,也是这一片唯一一株荔枝树,两人怀抱粗,枝繁叶茂的,一结果,这周围人跟着一起吃都吃不完。
据奶奶说在盖房子之前就有了这株树,当时也是因为这株老桂味才在这盖的房子。
岑词对这株老桂味挺有感情,但水果当中她最吃不得的就是荔枝,但凡入口就会过敏。
这是有原由的,还记得她小时候没少吃荔枝,有一年荔枝结得格外多,个头大又饱满,她爬上树吃了个痛快,等一地荔枝皮的时候,她鼻血也流得一塌糊涂,当时她吓得直哭,后来一见着荔枝就不敢吃了,再后来长大了,别管是什么品种的荔枝,只要入口就过敏,红疙瘩起在身上一片一片的吓人。
岑词动作快,收拾完了枯枝后就进屋帮忙干活了,主要就是打扫的工作,再者贴对联,邻家备了不少的烟花爆竹送过来,岑奶奶又回了不少干果子过去。
跟每年的除夕都大同小异,天将将擦黑的时候家里就热闹了,都是左邻右舍来串门送东西的,还有不少小孩子跑院子里来跟弃弃玩。
这其实就是岑词放心奶奶住在这的原因,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在这一点上小院做得极好。
烟花放满了天,岑词带着奶奶跟着一群邻居一起赏烟花,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烟花才消停下来。
吃饭的时候也热闹,各家孩子不安生,手提灯笼挨家窜着跑,弃弃就跟着那群小孩子欢快得很。
岑奶奶过了今年正好八十,精神矍铄身体康健的,她听着外面的热闹,笑说,“周围邻家的姑娘跟你同岁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老生常谈。
但岑词并不反感,唠叨这种事儿是长辈的常态,有了唠叨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也就有了家的味道,岑词挺珍惜这种味道。
她笑说,“敢跟我在一起的,那得是耳聪目明的才行。”
“你这个职业啊……”
岑奶奶轻叹,可紧跟着又带着点期待问她,“难道一个喜欢的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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