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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年多时间不见,陈庭一见面便行此大礼,严肃认真地细数自己的种种“罪行”
,司马妧不由失笑:“我以为先生千里迢迢赶来镐京乃是想要投奔,原来仅是为了给我磕头来的?”
陈庭依然很认真地回答她:“去年本该随殿下入京,长伴左右为殿下出谋划策,也不至于令殿下旧疾复发,如今多给殿下磕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那磕几个头为好?先生还是快快请起吧。”
司马妧一发话,陈庭没有推辞,就势站起身来。
立在一旁不发言的顾乐飞冷眼旁观,经刚才一事,主臣二人一年多未见所产生的些微隔阂就在陈庭的一跪一叩中消失无踪,此人必是有意为之,倒是有几分心机。
当顾乐飞对自家公主殿下的昔日谋士评品之时,陈庭亦转过头来,一眼不错地打量起顾乐飞来:“这位便是殿下的驸马,关内侯顾乐飞顾侯爷了?”
这关内侯的爵位纯粹是为了地位上能配得上司马妧一点才封的,很多驸马在尚主之前都要封个类似的爵位。
不过司马妧名气太大,大家通常提起顾乐飞都是“大长公主的驸马”
,而非关内侯XXX,不止他如此,很多驸马尚主后,都变成了“XX公主的驸马”
,仿佛一个附属,一个标签,没了自己的地位。
顾乐飞大概是大靖的所有驸马中唯一不介意被贴标签的人,当陈庭对他以爵位相称的时候,他不由得眯了眯眼,随即和气地笑道:“早闻陈先生大名,久仰久仰。”
纯粹睁着眼睛说瞎话,在昨日司马妧拿来名刺之前,他压根不知道符扬等人口中偶尔提起的“岑先生”
(平翘不分)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庭亦拱手回礼:“早闻顾侯爷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我以前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这个爵位也是沾了妧妧的光。
顾某表字堪舆,陈先生既得妧妧敬重,唤我一声堪舆,也是顾某荣幸。”
妧妧?
陈庭心中玩味了一番这个称呼,随即笑道:“早在我为大长公主分析谁会是驸马人选之时,殿下便已看中了你,怎么能说名声不好?”
顾乐飞的嘴角微微一抽。
他仔细瞧了陈庭两眼,确定在司马妧麾下这位天生残疾的谋士脸上,看到了一抹促狭的神色。
呵呵。
不用说,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家伙一定知道他家公主殿下对人肉团子的独特偏好,不过就楼家人和司马妧手下亲兵对他的不善反应来看,他们对此根本不知情。
故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定相当少,可能除了他之外,只有陈庭一个。
眼前这位大叔看来在妧妧那儿地位挺高啊。
可怜陈庭还不到三十五,不过面上微须,便被顾乐飞腹诽为中年大叔。
面对陈庭的话中有话,顾乐飞笑容满面,做出他一贯的纯然真挚来:“殿下能喜欢我,三生有幸,幸之又幸。”
这是真话。
同样肠子九转十八弯的陈庭能听得出来。
虽然眼前这个胖子明显的皮笑肉不笑,利用自己白白胖胖的模样伪装出一幅亲切无害的形象,可是就刚刚两人打的那几句机锋,还有他三个月以来打听到的各种镐京风云来看,此人心机颇深,不可小觑。
可是他说能被大长公主偏爱是自己的荣幸时,他的目光没有说谎时人所有的下意识躲闪,反而看向司马妧的方向,眼神柔和。
更难得的是,大长公主竟回了他一个笑容。
此人或许真的对大长公主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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