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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打开手机锁屏,调整光线角度,刻意避开了窗户,“你去床上搜,看有什么东西。”
陈俊安重重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走向床铺。
顾行在书架上找到几本书,大部分是关于法律和哲学,他抽出那本《论犯罪与刑罚》,找到最熟悉的一页,指腹擦过一行咀嚼了很多次的话,不由得念出了声,“‘对人类心灵发生较大影响的,不是刑罚的强烈性,而是刑罚的延续性。
如果我犯了这样的罪恶,也将陷入这漫长的苦恼之中。
’”
陈俊安摸黑找到一瓶香水,仔细观摩了一遍,“顾队,您发现了什么吗?”
这是一瓶男士香水。
顾行合上那本书,“没什么。”
“好像是贝卡利亚写的,她支持废除死刑,我不赞成她的主张。”
陈俊安放下香水,手重新伸进被褥里探了探,看能不能再摸出点什么东西。
顾行笑了笑,“每个作品都有自己的背景,在贝卡利亚的时代,那个盛行社会契约理论的时代,主张以刑罚的延续性来代替刑罚的强烈性,也就是用长期服役来代替死刑,这不无道理。”
陈俊安费力地揭开垫背,找到了一张照片,他翻来覆去地瞅了几眼,“但它很明显不适应现在的时代,徐晓的爱好挺特别啊。”
光线太暗,他只能看到照片里有两个人。
“虽然确实是时代的产物,但不得不说现在也有人奉为圭臬。”
顾行的英眉深锁,他紧紧盯着书封,熟悉的名字,烫金的字体,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
他原本对这些法律和犯罪不感兴趣,要不是高中的颜辞镜经常在他耳边念叨,他现在也不会成为警察。
他以为颜辞镜只是用这些提醒自己不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因为颜辞镜够聪明,聪明的人往往需要强有力的良知和道德约束自己。
所以那时候的他从未想过,其实颜辞镜早就走在了那条路上。
他杀了自己的父母。
想到这里,顾行的心脏难以抑制地抽痛了一下,他赶紧压下这股疼痛,转而去找别的线索。
颜辞镜为什么要反复品读这本小说,林欣儿又是为什么把它摆在房间,两人之间有什么关联性……
思绪刚落,就有本黑色的书名映入眼帘——《砌壶》。
著作人,花辞树。
顾行的瞳孔骤然放大,林欣儿昨天夜闯支队,颜辞镜对他说:“我的第一本小说《砌壶》,女主角就叫‘林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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