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幼即顽劣,横行乡野,无恶不作,山寺为之患。
尝呼伽蓝村童五人,同溺于山寺围墙,赛何人最为高远者。
潋胜,得号伽蓝溺王,童子皆跪伏莫敢视。
后弑心闻其事,逐诸童,不许与之游。
潋遂终日游冶林中,鱼鳖遁藏,鸟虫绝迹,山寺数岁不闻啼。”
沈玦:“……”
谁能想到曾经叱咤江湖的无名鬼小时候和同村的顽童比赛谁撒尿尿得最高最远,还大获全胜脱颖而出,得了一个“伽蓝尿王”
的名头。
抬眼看夏侯潋,他还在认认真真地翻案牍。
他认真的模样很好看,不似平常不正经吊儿郎当,有一种严肃冷峻的味道。
毕竟是血海里锤炼出来的男人,眉间一凝,便肃杀如冬。
罢了,现在没心思说笑。
沈玦继续埋首案牍,窗外雪花簌簌,他们不知道翻了多久,沈玦觉得累了,站起来抻抻筋骨。
坐得太久,甫一站起来脑袋有点发晕,夏侯潋在他身后扶住他。
“咋还晕了?”
夏侯潋摸他额头,“没发烧啊。”
“坐得太久了。”
沈玦挥开他的手。
夏侯潋失笑,“你这也太弱了吧,赶明儿我带你绕着皇城跑两圈。”
“滚。”
沈玦重新拿起伽蓝谱。
夏侯潋把伽蓝谱从他手里抽出来,“歇会儿,”
他下巴一抬,“那里有榻,去躺会儿。”
“不妨事,再看会子。”
夏侯潋啧了一声,忽然欺身过来,右手揽住沈玦的肩膀,左手探到他膝下,两手一搂,竟将他打横抱起来。
沈玦大惊失色,瞪着夏侯潋,喊他放他下来。
夏侯潋不为所动,把沈玦放上小榻,低下身子为他脱靴。
沈玦想爬起来,夏侯潋忙把他按住。
“夏侯潋!”
沈玦剜了他一眼,“你想造反?”
夏侯潋盯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少爷,你就算今天把全部案牍看完,也无法立刻找到伽蓝,为司徒报仇。”
沈玦一愣,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耳畔只有雪花簌簌落在轩窗的声音,世界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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