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然讶然,微挑了眉侧目看去,一时忘记迁就她的身高。
等她抬高手臂,把火柴凑近香烟时,终于回神,低头,就着她手里已燃烧了大半的火柴点了烟。
“我猜你差不多要来了,正准备出去等你。”
应如约甩熄火柴梗,指甲被火燎得有些疼,她不动声色地藏到身后在手心里蹭了蹭:“你认得我家住哪呀?”
“认得”
两个字,带了当地的口音,软糯得像是在笑。
温景然夹着烟,曲指弹了弹烟灰:“认得。”
和她有关的,除非是刻意忽略,否则无一遗漏,他悉数知道。
至于向欣,他知道这位长辈是如约的生母,只是和如约的关系不太亲近。
那时候也不太清楚如约对她的态度,虽然平时会多留意些,但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并没有过分熟络。
简短的两个字,瞬间结束了这个话题。
应如约站在他身旁,有些不自在。
他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让她觉得自己是犯错了正等着挨训的调皮小孩,颈后似压了千斤重的石头,威压强到她抬不起头来。
所以现在是不是应该跟他道歉。
她没头没脑甚至连解释都没有一句,单方面和他分手……不管是谁,都会有脾气。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坐下来好好谈话的可能性也没有。
沉默半晌后,她终于提了口气,开口:“需要现在出发吗?东西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走。”
温景然终于看了她一眼,夹在指间没怎么吸几口的香烟已渐渐燃至尽头。
他松开手,烟头落地。
那火星碰撞在花岗岩上,缀出几星火星,他抬脚碾熄,点了点头:“那就走吧,早点到可以早点安排。”
冬天的衣物厚实,不知道这次去S市会留多久,向欣收拾东西时难免多带了些,加上一些日常用品,足足装了一个大行李箱。
代驾车没停远,接到温景然电话时,正在打游戏。
被强行打断后,没忍住爆了句靠,只来得及在游戏频道里预告自己要挂机,挂挡,掉头,到路口接人。
停了车,代驾又服务态度良好地飞快下车,接过温景然手里的行李箱放进后车厢里。
见向欣面带疑惑,温景然主动解释:“凌晨做了台手术,没休息好,开不了高速,所以请了个代驾。”
话落,生怕应如约不够内疚,意味深长地多看了她两眼。
向欣倒没留意温景然和如约之间的暗流汹涌,委实觉得太过麻烦他,有些不好意思。
一直到上了车,仍旧在感谢。
回程仿佛总是比来时更快,路程过半时,因外婆有些晕车,不得不临时停靠在紧急停车带稍作休整。
冬季天时短,五点左右的光景,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
高速路上车流汇聚,一盏盏车灯远远照向远方,像汇入灯河的星火。
车停了片刻,重新再启程前,温景然从副驾的位置换到后座,趁着夜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继续赶路。
离S市只有30公里时,代驾憋不住三急,在最近的服务区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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