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轼等了一会儿,见老爷子和曹家文仍然不说话,赶紧对老爷子许愿,如果家文愿意保荐,你今年捐祠堂银子的事就可以免了。
林月一听,不由得撇了曹轼一眼,免捐祠堂银子,这不是好事,因为祠堂捐银都是家族的人自愿,不存在免不免的问题。
再说,老爷子不给祠堂捐银,他怎么向族人解释?族人们肯定会将谴责的矛头对准老爷子。
林月头脑还没开挂,曹家文倒是开挂了,只听他语气坚决,说了一句,捐还是不捐的。
曹轼瞪大眼睛看着他,捐还是不捐的?什么意思,捐还是不捐呢?
没待曹轼问话,曹家文又说,读书人,君子以自强不息,有志者事竟成。
翻译成白话,就是读书人考秀才,不用进补习班,自强不息就可以了。
林月听曹家文如此说话,忍俊不禁,也哭笑不得,从曹家文嘴里说出来的话,只有曹家文自己明白,别人只能连猜带蒙才能略知一二,你猜,你们使劲猜。
曹家文说完,眼睛就看着他爹,意思是他已经言了,这算言了吗?他到底是愿意保荐还是不愿意保荐呢?
曹轼没法,不懂就不能乱猜,他看向老爷子,那眼神仿佛在问,我读书少,金全你别骗我。
他希望从老爷子那里得到明确的说法。
老爷子也不知道儿子说这话的意思,就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说人话会死吗?
老爷子对儿子迂腐做派很无奈,但他不能代表儿子表态,如果他表态说儿子同意保荐,以后具体的事情会很多,迂腐的儿子履行得了保荐责任吗?
老爷子正在考虑怎么应对,曹轼却实在忍受不了曹金全对他这种态度,族长在族人面前是至高无上的,没人敢这样用软打整的方法对付!
曹轼说翻脸就翻脸,猛然起怒来,指着老爷子就训斥,你姓曹,吃着曹家的饭,不愿为曹家做事,你就是曹家的白眼狼!
如果家文不愿意保荐,你曹金全就违犯了族人重视教育的族规,你还配做曹家人吗?到时我们旧账新账一起算!
老爷子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违犯族规!
不配做曹家人!
旧账新账一起算!
这话的威胁度不轻,老爷子赶紧向曹轼连连拱手,说他一定说服儿子,尽量让儿子做三族弟的保荐人。
曹轼鼻子里哼一声,正待再呵斥曹金全几句,就听林月向着院里大叫,大黄,大黄。
一条半大的黄毛小狗飞快跑到林月面前,向林月使劲摇着尾巴。
林月用手指着大黄,大声训斥小狗,你来干什么?还向我翻白眼?你就是一条白眼狗!
做狗就不要学驴拉磨,蒙着眼睛瞎转圈,做狗就要学学窝里的那只鸡,生蛋就生蛋,抱窝就抱窝,谨防到时鸡飞蛋打,新账旧账一起算!
大黄不明就里,见林月训它,就规规矩矩蹲在林月面前,一副无辜且懵逼的样子。
曹轼一听林月如此说话,气得七窍生烟,这不是在借着对小狗说话骂他是白眼狗吗?什么狗学驴拉磨?什么转圈鸡飞蛋打?曹轼再次咬牙,一定要将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女人浸猪笼!
正待训斥曹家小儿媳,但又哑然,这个小女人自始至终都是在指着小狗说话,对屋里的人看都没看一眼。
族规规定,男人商量大事的时候,女人不能插嘴,女人没有言权,难道连狗都不能训斥吗?曹轼如果对秀才娘子说的话火,就是钻进了秀才娘子对狗说话的坑,对号入座了。
曹轼不能再待在这样的人家了,太伤自尊了,太没有面子了,对老爷子和曹家文也彻底死心了,他将桌子使劲一拍,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曹轼拍桌子的声音太响,大黄吓得一愣,向曹轼奶凶奶凶狂吠,气得曹轼一脚向大黄踢去。
大黄的脚下有两步石阶,大黄还小,没有战斗经验,现一只无影脚向它飞来,吓得向后一退,身子就从石阶上跌了下去,石阶不高,小狗跌一下的感受忽略不计,但曹轼没有踢到大黄,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曹轼的屁股曾经被县令打得皮开肉绽,虽然伤早就好了,但还是没有别人的屁股那么皮实,这么重重的一跌,曹轼痛得大叫起来。
曹家的女人阴阳怪气欺负族长,就连曹家的小狗都敢对着族长狂叫,曹轼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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