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是没有用的,他比起从旁人口中得知“真相”
,他更希望能听玉折渊亲口坦白。
不善始而善终,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在丹药的调理下,这几日玉折渊身体已好了许多,虽然还需在床上静养,意识却是清醒的,因此知道这两日发生了什么。
他并不意外闻岳的到来,甚至早就给自己做了许多心里建设,可见到他的那一瞬,心绪无法遏制地翻涌,有什么又酸又涩的水将心脏浸透,密密麻麻的伤口被刺激得发疼。
连天地都不曾敬畏的玉折渊居然感受到了一丝不敢直面的胆怯。
他想退缩。
可理智告诉他,闻岳愿意见他,便已经很好了。
都说“刮骨疗毒”
,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门扉被“吱呀”
打开,卷起一阵微风。
两人猝然对视,闻岳率先挪开了目光。
玉折渊抓住床沿的手骤然收紧,在绵延的心痛中再一次嘲笑自己的愚蠢数月前初见,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玩具,怎料时过境迁,仅仅一个回避的眼神都能让他心如刀绞。
他早己一败涂地。
闻岳深呼吸一口气,抬眼,目光平静地向玉折渊。
依旧是夺人心魄的容貌,苍白的面容上眉目深邃,嘴唇淡到几乎没有颜色,仿佛一副静态的水墨画。
那双眼睛微微泛红,像是染血的琥珀,就那么盯着他“你连坐下都不肯么”
“不了。”
闻岳的声音很轻很淡,“我问清楚就走。”
他站在玉折渊床边,没有再进一步。
“仙君何时发现我为异世之魂的从第一眼见到我起”
“是也不是。”
玉折渊眼前有片刻的眩晕,顿了顿,才咽下喉咙中的哽塞,“初见时我有所怀疑,但不确定是夺舍、献舍亦或是别的秘法。”
闻岳“所以仙君带我回去,用异兽斋、右右试探”
玉折渊“没错。”
“仙君将错就错,让我采蛇衔草,取忘忧昙,试无色阵,也是为了试探我的价值,我是否能为你所用。”
闻岳肯定道。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玉折渊浑身一震,脸色更白几分。
闻岳以为自己谈及那些过往,会心痛或难过,可真正说开,却发现那些早已经过去了,坦然面对其实并不难,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旁人的事。
“我并非魔尊,血祭想来对仙君也无用。
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闻岳道,“我甚至想,仙君放我离开,也是算好了我会回来无论是之前的仙君,剑灵,还是死而复生的你,都没有对我袒露真相,直到右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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