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酒楼的金字招牌早就让哈城商界政界圈里的人趋之若鹜,现在正是用晚饭的时间,店堂里灯火通明,餐桌上推杯换盏人声鼎沸,而酒楼外的街道上一片凄凉萧索,更多衣着破旧的人在寒风中饥寒交迫艰难求生。
从顾铁山的桌上站起,陈知诚转过身时,脸上又堆起了笑意。
他娴熟地招呼着伙计迎来送往各位来客,遇到老客时便上前寒暄,端着酒杯穿梭在各位尊贵的客人酒桌之间,这就是陈知诚每要做的工作。
作为陈家酒楼的少东家,陈知诚要经营好和客饶关系让酒家生意兴隆,而作为组织在哈城的情报人员,这里是他的战场。
这里的战场没有硝烟烈火子弹横飞,但陈知诚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有一分钟的松懈,也许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招呼,或者一个酒后的牢骚,陈知诚就可以得到一份通过其它途径无法获得的重要情报。
以往他专注于此愉悦于此,但今陈知诚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感觉到胸腔里仿佛被硬塞进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心痛,压得他无法呼吸,喉咙里又像堵着一团棉絮让他想吐又吐不出来。
陈知诚找了个借口缓步走到酒楼后的院里,院子深处是一个二层楼,他和父亲还有妹妹以及伙计栓子就住在那里。
陈知诚走到院,四周再没有人,他脚步踉跄快走了几步,一头钻进一个被墙壁阴影覆盖的角落,身子一软沿着墙壁缓缓滑下坐到地上,压抑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知缜死的事情让陈知诚痛彻心扉,这不同于战斗中的牺牲,而是死于自己同志的手里。
陈知诚坚信弟弟不是叛徒不是奸细,组织终有一会澄清事实,但是作为至亲,这种伤痛将陪伴他很久很久,也许是终此一生。
夜色深沉,空上一轮满月在乌云后时隐时现,月光清冷将这个院落笼在一片凝重肃穆郑陈知诚坐在院子一角让眼泪静静流淌,妹妹陈知晴清朗的读书声从对面的楼里传了过来。
觉得肩膀上有东西触碰了一下,陈知诚急忙转过头看了过去。
齐蓝还是穿着那身素净的学生校服站在他身后,月光如水落在她的脸上,一半清秀素雅一半又在黑暗中,她手里拿着一个手帕递到陈知诚面前。
“齐蓝?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知诚低声问道,伸手接过手帕。
“我跟伙计是你妹妹的同学,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齐蓝在陈知诚身边蹲下,看着陈知诚拿着手帕默不作声,又轻声问了一句,“哭了?”
陈知诚没有回答,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将手帕递还给齐蓝,站起身子,道,“我们进屋。”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楼前,门在里面拴着,陈知诚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个女孩哎呦叫了一声,接着一阵丁零当啷地东西落地声。
好一会儿后,陈知晴才心打开门,看到是自己大哥站在门外,才深吁了口气,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大哥,你吓死我了!
铁山哥今送了辆自转车给我,刚才我在门口遇到他,他要教我骑,我怕爹看到不开心,就推回来在屋子里找平衡来着,你一敲门差点把我摔死!”
“骑自转车是好事,有时间我来教你。”
陈知诚微笑着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你每都那么忙,我哪儿能等得上你。”
陈知晴撇撇嘴,才注意到大哥身后还站着一个面容似乎有些熟悉的年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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