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朱旺宗回答,她决绝的说道:“好,好!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我走!”
说罢,王金兰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朱旺宗连忙追了出去。
张美香端着饭过来,忍不住跟李芳草牢骚,简直怨气冲天,话里话外的十分后悔跟朱旺宗分到了一个地方插队。
“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他的?”
李芳草披着袄子拖着酸疼的腿脚下床吃饭,问道。
张美香叹了口气,“就当是认识的人,再没别的了,我早就想开了,朱旺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跟你们说只把我当妹妹,可两家大人给我们定婚约的时候他怎么不说?我把他当男人处着,给他补衣服做袄子,做饭给他吃的时候他怎么不跟我说?我长的不丑,也算勤快,我就不能找个心里有我的人吗?才不要在朱旺宗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这样就对了。”
李芳草点头赞同,“过好自己的日子最要紧,千万不能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更不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又过了两天,王贵仓看着家里那几袋从别人家强行要来的木耳培养料愁,饶是他不懂怎么种的,也知道这长满了青绿色霉菌的玩意儿不能要了。
谁要霉的东西?
可太气人了,怎么李芳草能种出来品相漂亮的木耳,东西到他手里就开始臭烂呢?
王栓子和王小妮儿都不再搭理他了,说以这样的爷爷为耻,都没脸去见小李老师了。
王贵仓气的饭都吃不下,嘴角急的起了大燎泡,一个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没良心!
他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的子孙后代!
这天一早,王贵仓捂着嘴出了家门,准备往村委办公室走,小王庄的妇女主任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看见他还在慢腾腾的走着,急的跺脚喊道:“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王贵仓心里一惊,“他们又跟大王庄打起来了?”
“比打架可严重多了!”
妇女主任叫道。
“前几天陈县长来咱们村,你跟县长说木耳是你种的,是不是?”
吴桂花问道。
妇女主任是叫吴桂花,五十出头,说话声音特别大声,跟打雷似的尖着嗓子吼,把王贵仓震的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王贵仓此刻跟被赶上架子的鸭子一样,含糊说道:“啊,怎么了?”
“刚才县里革委会的人打电话,问这事呢!”
吴桂花跺脚道。
王贵仓震惊了,赶忙问道:“他们问什么了?”
“就问咱们村种木耳的事,还说要派人来调查这个事!”
吴桂花说道,“支书,不是我咒你,那人说话好凶好凶的,肯定没个好!
能往好里调查你?”
下过一场春雨,小王庄云散日清,王贵仓大晴天里挨了个霹雳,炸的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初他怎么吓唬李芳草来的?说这是资本主义,要出大事!
现在好了,回旋镖扎到了他自己身上。
李芳草被他吓住了,一把火把东西烧的一干二净,而他为了捞政绩,在县长面前吹都是自己弄出来的,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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