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磨成浆,滤去豆渣,放大锅里一煮,再撇去表面的豆油皮,加入放好的盐卤,最后将结成块的豆腐放入模具中压实,豆腐便做好了,夜漓在旁瞧着有趣,反正闲来无事,便也来搭把手,一边做一边馋涎欲滴:“哇,这放了盐卤是不是就是豆花了,豆皮也可以做菜吃。”
说着还捞了一瓢豆浆送到嘴里,醇厚丝滑,齿颊留香,豆腐没做多少,有一半儿都装肚子里去了。
夜漓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冥界生活,在凡界走动不多,即便来也是匆匆过客,未曾尝过人间冷暖,七情六欲,只觉得目下这一切跟过家家似的。
而鹤青从小也是在玄门清净了尘之地长大,师父待他向来是严厉有余,慈爱不足,师弟们待他这个二师兄也是尊敬居多,却不亲近,因此玄宗弟子虽多,他却时常独来独往,可与之深交的人并不多,这些日子和夜漓同宿同行,心里看她便与那些同门师兄弟有所不同。
到了晚上李媛收工回来,四个大人三个孩子围桌吃饭,倒真像是一家人似的。
饭后,李媛与鹤青在天井里说话。
“今天鹤少侠帮手家里中活计,我娘很是感谢,我也要好好谢谢你,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一去画舫上工,家里便也没个人帮她。”
鹤青微笑道:“你和李婶一会儿恩公,一会儿少侠,在下实在担当不起,你我年纪相仿,叫我鹤青便是了。”
李媛低着头,两颊绯红,含情脉脉道:“鹤…鹤青,公子…你,喜欢这里吗?”
“嗯??你说金陵城?”
鹤青点头:“嗯,夜漓很喜欢这里,我也很喜欢。”
李媛浅笑道:“那个臭小子成天游手好闲,到处骗吃骗喝,还爱招惹舫上的姑娘,他当然喜欢这里了。”
夜漓偷偷在门后藏了好一会儿,将他们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听到这句,气得咬牙切齿,想想自己年纪比她祖宗的祖宗还大,居然敢叫她臭小子。
鹤青忽然正色,问道:“李姑娘可知道他究竟是何人?”
李媛讶异道:“我见他跟你一起来的,我以为你们认识。”
鹤青摇头:“我并不认识他,是这次来金陵偶尔遇上的。”
心下思量,难道此间竟无人知其身份?
李媛想了想说:“这么说起来还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忽然出现,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次现身都是乞儿打扮,也不知他家在何处,平时都靠什么生活。”
鹤青皱眉不语,看上去有些严肃,他向来温和知礼,李媛从没见过他这个表情,也就不敢再与他搭话了。
当晚,夜漓与鹤青依旧并肩而卧。
她躺在鹤青身旁,看似乖巧,其实早就心猿意马。
躺着没过多久,她便睁开眼,知道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索性转身侧向他,细细端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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