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
四月的洛阳,牡丹花开正艳,出了城门外但凡是官道旁边,也能偶尔见一朵一朵正盛开着的牡丹花,映衬的其他春花黯然神伤。
饶是如此,裴金玉了一路的牡丹,也难免腻歪。
忽地,见不远处一棵棵盛开着或白花或粉花的樱花树,只觉眼前陡然一亮。
再定睛去,只见樱花树后走出一人。
穿着圆领袍,带着紫金冠。
手牵纯白马,脚蹬黑色靴。
剑眉星眼,傅粉玉郎。
端的是脸比花美,身比树高。
能有如此风雅的,洛阳城中并不多见,不用走近,裴金玉便已知其是代王。
果然,才将行至樱花树旁,马夫拉住了马,就听外头的八骏道“咦,代王,好巧好巧”
代王怪不好意思的“嘿嘿”
一笑。
七里见他不按套好的套路来办,便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道“代王在此作甚”
代王瞧了一眼探头来的裴金玉,红了脸说“专程等妹妹哩。”
七里和八骏彻底被打败了,双双绝倒,心道碰上个扶不上道的,这戏真没法儿唱下去了呀。
两人只一心等着裴金玉发难,却不想,裴金玉放下了车帷不声不响。
这傻子,幸好说了实话。
若不然,他怎么来的就得怎么给她滚回去。
原本十几人的队伍,又混进了代王一行,又行一个时辰,到了白樟山脚下。
马车行至山腰,裴金玉弃了马车打马上山。
还不到正午,已来到白华庵门前。
门口的那小队站岗侍卫早在代王亮出名牌之后,乖乖地退了后。
嘉荣上前敲门,一个满脸坑壑的老道姑开了门,嘉荣递上了公主府的令牌,又奉上了一袋碎银,道“我家主人来见故交,故交乃四年前上山的程姑娘。”
老道姑瞧了瞧眼前明显是女作男装打扮的主仆,低头眯眼了令牌,又将碎银藏于袖中,才道“既如此,贵客稍等,容贫道去禀明庵主。”
“劳烦。”
只一盏茶的功夫,庵主尘新亲迎而来。
人高马大的侍从自留守在庵外,代王三人虽是男客,但碍于身份尊贵,尘新也将其迎进了庵内,却是有话嘱咐,“不得乱走。”
七里连声应“是。”
只一心急着想见娘,自然是心无旁骛,别人说怎么好就怎么好。
这就很快被领到了上房。
他们虽谨记并不在庵中乱走,但庵中许久不见男客,有许多年纪稍轻的姑子,像稀罕景似的,接二两三的误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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