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風微怔,慕容虞又道“做祝大人的妹妹真是可怜,她年纪轻轻的,表面上像个老婆子一样安安静静没什么情绪,可好几次都叫朕发现她躲在没人的地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听说连她喜欢的男人都是她的两个亲哥哥害死的”
祝九風脸上的笑容收敛起。
慕容虞弯起唇角,笑容粲然,“对了,就是这样,朕就是喜欢祝大人这样笑都笑不出来的模样,祝大人记住这种感觉没有”
祝九風垂首缓缓说道“回陛下,微臣铭记在心。”
天色黑了下来。
宝婳今日早早歇下,娘却怎么也睡不着。
大概离宝婳出嫁的日子也近了。
她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舍的情绪。
娘正微微出神,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娘心口微凛,走到门后问是什么人。
对方应了一声,“娘是、是我。”
这是宋朝生的声音。
娘有些错愕,迟疑了一瞬,还是将门打开来了。
娘手里提着盏灯,不知道是灯光太过于昏暗,还是宋朝生太过于憔悴,他的模样起来着实不怎么好。
娘甚至瞥到了他头上仿佛有银丝闪过。
“生哥你怎么来了”
娘提起唇角,好似到了许久未见的友人,对宋朝生没有半分针锋相对的情绪。
宋朝生道“娘,宝婳她就要嫁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娘缓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去打扰她,更不希望你们宋府会借此去攀附她什么”
宋朝生摇头,“我不是这样的人,娘,我也是宝婳的父亲”
他的声音愈发得弱,却捧上一只黑盒,“这里面是一些铺子田地的契纸我想”
“不必了。”
娘不等他说完,便回绝了。
宋朝生有些急了,“娘,这十三家铺子是当初宋家要舍弃的铺子,是你接手过来,你从里到外换了你自己挑选的掌柜,你教了他们独一套的方式去营收,后来你病了后他们也不曾听过我的管束,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
就算就算你不要,那也应该给宝婳,这是我欠她的。”
“我知道你假以时日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去给她挣到这些,可女儿毕竟出嫁在即,这短短的时日内你再厉害也拿不出什么来,她总是需要些体面陪嫁的。”
他说着,语气亦是微微哽咽,“我们的女儿,命太苦了”
他说到此处,反倒戳到了娘心里。
是啊,他们做父母的都欠了宝婳太多了
她轻声道“好吧,这毕竟也是你欠她的。”
她接了过来。
宋朝生顿时松了口气,见娘要关门,赶忙又拦着问了一句,“娘”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了吗”
娘神色平静地同他道:“不可能了,生哥,愿你余生都好。”
宋朝生笑得比哭都难,他终于松开了手,面前那扇门便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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