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缄在徐太嫔眼里终究还算个小孩子,小孩在打什么花花算盘,大人岂会不知可明知如此,她也只能答应贺缄的提议,免得那些个人总是用媛媛做筏子,而且一旦成了贺缄的掌寝,还有个好处,汤媛的去留皆由贺缄说了算。
既然他能做主,那么她要他把媛媛嫁出去,就不信他还敢强拦
贺纶哈哈大笑,“人徐太嫔把养了多年的丫头托付于你,是盼着你给她寻一门好亲事,怎地到了你这里是要自己先上过再”
他心中很是不舒服,少不得说一句违心话刺激刺激贺缄,“那还不如来求我呢,我跟林潜也算有几分交情,改日请他帮你打听一下哪里有适龄的羽林卫”
林潜乃羽林卫大统领,汤媛哪有那么大的脸请得动他,贺纶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贺缄的反应。
然而贺缄上去没甚反应,反倒是自己心情极为烦躁。
他哼了声,甩袖若无其事的离去。
汤媛若是得知贺纶又要给她做媒,绝对能将章蓉蓉再重新按进水里,不过现在她不知,还发着高烧,加诸又羞又气,什么力气都没有。
那日贺缄一直在矮榻边的方凳上陪她,其主要目的可能是监视她喝药。
讲真,汤媛打小身体就倍儿棒,即使有个头疼脑热也很快就挺过去,根本就用不着吃药,最严重的一次感冒靠喝白开水挨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活蹦乱跳。
所以发烧这点小事对她而言也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
当然,也不能小发烧,她尽量多喝水,还在额头搭了块冷帕子。
可不管如何,在贺缄的虎视眈眈下,她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好苦
费了好大的劲,她才抻着脖子将最后一口咽了下去,只求贺缄快些离开,以便她好好吐一吐
贺缄笑了笑,“张嘴”
在她粉嘟嘟的小嘴巴里塞了一块陈皮。
不是宫里那种精致的陈皮糖,只是又糙又耐嚼吧的咸陈皮,甫一入口,那些被苦味麻痹的味蕾仿佛瞬间恢复活力,汤媛睁大眼,“殿下,您怎么知道我吃这个”
正常人都在喝完苦药后吃点蜜饯什么的去去味儿,偏她奇葩,就嚼一片咸陈皮。
又因她甚少吃药,是以这个小小的特殊癖好好像没人知道哎
他当然知道,前世她一生病就喜欢窝在他怀里,喝完了嚼一块咸陈皮,病婆婆就给嚼没了后来只要有一点儿头疼脑热的,她便哼哼唧唧,非要他抱抱才行,他便不再喂她喝那苦涩的汤汁,亲自伺候她一场,弄的她出一身汗,什么毛病都没了
那是他与她在王府生活的第一年,就像普通人家的夫妻一样。
贺缄笑道,“猜的。”
说完,倾身抱了抱她,她本就虚弱,哪有力气挣扎,只能气鼓鼓的警告他放开
“媛媛”
贺缄轻声呢喃她的名字,“幸亏回话的小内侍认得你,不然我又上哪儿知道救人的宫婢是你,倘若我没及时赶来,你该怎么办你怎么这么傻呀,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做危险的事”
他微哑的语声里含着一丝疲惫。
汤媛眨了眨眼,鼻腔微酸,是呀,倘他没及时赶来,谁会这么在乎她的健康与否,更别提喂她吃咸陈皮。
可是她注定得不到,就像小时候无论如何哀求,妈妈也不愿为她买那只心仪了一年的布娃娃。
那会子她就哭,直到长大才发现,心仪的东西有好多,并不会因为你想得到就属于你。
“殿下,您先回去吧,奴婢困得实在熬不住了”
汤媛打个哈欠,推开贺缄裹着被子翻身闭目。
上下眼皮一合,她还真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的连自己何时被人送回寿安宫都不知,好像又开始做梦了。
贺缄与她不停争辩,说不过便要“动嘴”
,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竟拍了他一嘴巴,嗯,这下够诛九族的,好在是梦,不过就算不是,她也没啥九族给他诛。
高高在上的皇子,挨了宫婢一嘴巴,效果不亚于核武器爆炸
也就贺缄这样的好性子才没跟她拼命,但他已然气的浑身发抖,又羞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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