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
顾尧欣喜道,她又转过脸去,指着画上的自己问殷鹤成“好么”
“好。”
梁霁月坐在一旁,一直在殷鹤成,听他开了口,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她从前也想过在英国开启新的人生,将盛州的这一切都忘掉,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在这儿,他怎么能做到。
她早在半年前就想过回国了,即使那里有她不想见的人和她不想触碰的回忆。
那个时候盛军正和日军交战,英国的报纸上也会时不时对这起战争进行报导。
一会儿主帅阵亡,一会儿阵地失守,得她好几天都睡不着,好在在她匆忙回国之前,峰回路转,他的儿子反而打了胜仗。
然而没过多久,又传来殷鹤成结婚的消息。
殷鹤成还没出生的时候,殷司令指腹为婚便定了亲,那个时候梁霁月还不高兴,她不知道他儿子娶的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婚礼又是什么模样接连着又失眠了好些天。
没有哪一个母亲不想陪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不想见证他人生中每一个重要时刻。
顾尧见梁霁月一直没做声,跟她道“您明天就要走么”
“票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
梁霁月说的时候,殷鹤成抬起头了她一眼。
顾尧道“我和雁亭明早来送您。”
殷鹤成在一旁没有做声。
梁霁月了顾尧,“不用了。”
她又将视线转向殷鹤成,却还是在跟顾尧说话“你们两着脸色都不好,多休息,没必要过来送我。”
顾尧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平时还好,这阵子实在是有些事,雁亭从头到尾都没睡几个钟头。”
顾尧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察觉到殷鹤成抬了下头。
殷鹤成的心思顾尧明白,毕竟殷司令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他还对梁霁月念念不忘。
若是能在殷司令临终前见上一面,便也是一了遗愿。
但这件事也要梁霁月的意思,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反而对对方是一种负担,顾尧并不确定梁霁月是否还愿意见殷司令。
“怎么了”
梁霁月问了一声。
顾尧低着头,稍有些心虚,手不自觉地去摸膝上旗袍的暗纹,放低声音道“雁亭父亲身体非常不好,医生说可能时日不多了。”
梁霁月皱了皱眉,问道“殷定原么他怎么了”
说着她了眼殷鹤成。
梁霁月这句话令殷鹤成和顾尧都有些惊讶,她并不避讳提殷司令,仿佛就像谈起一位旧友,语气既不生疏也不熟络。
“爸爸之前中了风,在床上躺了好几年了,可最近又恶化了,吃不进东西,有时睡觉睡一半连气都喘不上来。”
顾尧顿了一下,还是道“您愿意走之前过去么他很想见你一面。”
梁霁月沉默了一会,了一会周遭,又了手表,有些尴尬道“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不太来的及了。
而且我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熟悉的医生,也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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