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蛋回来了。”
晓喊了声,给娘朝上拉了拉被子,取过酒瓶,从包里取出一块酥软的面包,“娘,这是儿子特意买回来给你吃的。”
其实,这是晓出狱前管教刘队长送他的,没舍得吃。
晓娘醉意浓浓,精神恍惚。
家门不幸,寒门事哀,两年多来一直盼儿回来,儿子真回家了,却反而没多少惊喜,只是抬了抬两眼,,二蛋,回来就好,要过年了,你明去一趟镇上买点年货,咱娘俩个过个年。
着,晓娘在床头摸索半,拿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
晓不确定娘的钱,还有酒,是不是牛有田给的,嫌脏,忙,娘,俺有钱,管教给二蛋发了路费,等明个俺从街上回来,买两斤回来肉包饺子,陪娘多喝几杯。
夜里,晓心事重重,一夜没怎么睡,出狱前,师父交代过他,每坚持在子时修炼眼心法的事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师父碧眼老怪是晓服刑期间认识的,是一个很神秘的相术师,有着一双能吓死饶碧瞳,可问上凡间,可问地狱鬼神,老怪物他赋异禀,凡骨惊人,某个子夜时还帮他开了眼。
晓到现在都不知道,老怪物怎么会和他一个犯有侮辱妇女罪的人关在一起,要不是晓尊听管教刘队长教诲,表现好,提前了半年出狱,每还会老怪物习修眼心法呢。
那个老头儿怪就怪在,晓进局子前他就在里面,关了快二十年了,从来不想着出狱,因年龄大,刘队长等几位管教对他比较照顾,有吃有喝的,乐不思蜀,好似局子里就是他的家一样。
刚蒙蒙亮,晓趁着村人没起床,揣着两个冷馒头直奔街上。
其实管教刘队长并没有给二蛋发路费,那是二蛋骗娘的,他今要找街上一个哥们刀子借钱,没钱,买不成年货,娘俩就过不了年。
村校是晓去往镇上的必经之路,在牛家湾东头,在他幼年记忆中,没有校门,没有下课铃,没有国旗杆儿,只有两间破瓦房,两个老师,一个是杨启明,一个是以前做过私塾的老先生,里面有十几张砖块混合泥土的破课桌,十几个不同年级的孩子混编在一间教室,另一间供老师休息和办公。
学生已放假,一切静悄悄,冰冻冻的。
晓在村校旁边双手拢着袖筒看了看,一切还是两三年前没变化,他记得,当时校里极少有女娃读书,枝枝是熊孩子当中唯一的女生。
晓时候在这里读了两年书,调皮捣蛋了两年,同班同学都是一群在冬里流着长鼻涕,没纸擦屁股,裤裆粘屎的熊屁孩,他和驴蛋还要二皮就在这群熊孩子当郑
辍学后,等长到十几岁时,他们经常去街上玩,晓也就在那时,认识了如今在街面上混世的刀子。
大年三十,该办好年货的乡民基本上都办齐了,镇上赶集人不多,到了镇上的晓晃荡半,也没碰到平时招摇过市的刀子,却碰见了杨老师和一位身穿粉红色棉袄、脚踩棉靴的年轻女子。
看女孩衣着应该是城里人,杨启明老师正帮她提着行李正往车站走。
晓刚刚出狱,羞见熟人,更何况是他的杨老师,忙躲到一个卖瓜子的店铺门前。
杨启明对女孩,“夏荷老师,你到了省城别忘了报个平安,我下午会在村委会那里守着电话。”
夏荷轻轻的嗯了声。
晓看不到女孩的样子,冬风扬起她高高扎起的马尾,背影很迷人,充满了青春活力。
莫非是村校里来了新老师?之前那个迂腐透顶的老夫子嘎了?
一年级时,晓曾把河边捉来的一只癞蛤蟆,偷偷丢进老夫子的衣兜,被发现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板戒尺,事后又被杨老师和他娘各自胖揍了一顿。
晓忽然想到碧眼老怪刚帮他打通眼,只是他修为尚浅,不知能不能显示老夫子还活着,便用左右食指顶在额两侧,微闭双眼,内视眼界,眼前开始是一片虚空混沌,而后缓慢浮现出一个老头的模样,果然是那个糟老头子,只是老先生的样貌一闪疾逝,消失在一道青光之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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