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泽想将头脑中这个念头抛开,可是这个念头却像是一条毒蛇般,不停的往更深处钻。
他们不正好也去过边境么,他不正是从边境回来路上开始不对劲的么,不正是太医告诉他命不久矣的么,不正是这样他才将魏霄赶走的么,不正是因为感动于他一次次的默默付出,感动于他待自己的那份真心,才真正接纳他的么
可是,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一手设计的呢
这一切全都解释的通,不是么
甚至他清楚的记得,回京城的路上他送给自己的铁观音,似乎正是他开始喝茶的那会开始,他觉得身体不对劲,也正是自开始喝药开始,阿桂告诉他,那茶不小心被宫人们给全打翻了,以至于后来换成了别的。
眸睁的大大的,想到这些可能,楚忻泽眶中的泪水几乎不受控制的就涌了出来。
他到底做了什么
当段辰渊批改完奏折来到成华殿时,发现诺大的殿宇中竟一个宫人也没有,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人正愣愣的坐在软塌上神游发呆。
眼底忍不住露出丝宠溺的笑,他走过去,习惯性揽住人的肩膀道“怎么了”
被揽住的瞬间,楚忻泽身体禁不住一僵。
这般明显的僵硬段辰渊自是觉察到了,再想今日这殿中模样,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只是他向来惯于隐藏,并没有将之表现在脸上,“阿钰,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紧着发白的指关节,楚忻泽扭过头,复杂着眸向面前的男人。
他们昨日还在耳鬓厮磨,喃喃语,十指紧扣说过永世相随,可是今天他却忽的觉得这张脸太过陌生,陌生的让自诩聪明的他,竟好似从来没透过这个男人般。
张了张唇,半响终是道“你有骗过我吗”
“有啊。”
话落,楚忻泽瞳孔骤然一缩。
然而对面人却只笑着道“你曾问过我,在我心中这份情的份量到底有多重,我告诉你与整个东临一样重,但是其实我是骗你的,因为你在我心里已经比东临重太多,所以哪怕用这天下去换,我也是不换的。”
动了动喉结,楚忻泽却到底是未如常般再应一言,而就在他怔怔的功夫间,眼前的人已经俯身,将吻印在唇上。
“阿钰,在我心里,你比这天下更重,所以,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身边,不然,我真的会疯”
迷乱的床榻之上,楚忻泽一次次听着男人用着黯哑低沉的嗓音在耳旁呢喃,语。
缓缓的闭上眼,他压下眼底的万般复杂。
永远不要被我发现此时的一切不过一场可笑的谎言,段辰渊,不然我会疯。
轻抚着怀中被折腾到睡过去人熟睡安详的脸,段辰渊眼底是缠绵的情深,从眉到眼,从鼻到唇,从下巴到脸颊不放过一丝。
摩挲着人柔软的唇,忍不住俯身,再次将吻印在了那已被吮吻微肿的唇上,偏执的如动物般在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气味。
哪怕听到人鼻腔中发出的轻哼声,也不放开,他紧紧的揽着人的腰,将人完全性的圈在怀中,那双被暗色充斥的眸眼中,是满满的偏执,是浓浓的占有欲。
你只能是我的,只会是我的,只可以是我的,我说过的,哪怕用尽一切手段,你楚怀钰也只会是我段辰渊一个人的。
终的,唇舌放开人软热的唇,着怀中的人,想到人先前明显的不对劲,那深邃的眸底划过抹噬人的阴暗。
在他没有到的地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心底那抹不安太过强烈,生怕惊醒怀中人,放轻着动作起身,随手披了件衣裳后,往房方向而去。
而段辰渊没有到的是,就在他刚离开后,那浅眠好梦的人睁开了从始至终都一片清明的眸。
安插在人身边探子的汇报退下后,坐在案首的段辰渊眼底幽暗明明灭灭。
楚忻泽今天与平时可以说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算的上不同,是去太医院请过太医,而这位太医并不是他原来专程安排敲打过的那位,却是一位新进宫的太医。
很显然,这个漏洞出现在这里。
“岁好。”
“主子。”
段辰渊的整张脸几乎都被遮在阴影中,吐出的声音阴冷的可怕,“将参与那件事的所有人,全部处理了。”
跪在地上的岁好一惊,猛的抬头。
旦见此时上首男人已经完全的褪去了人前的沉稳,眸中满满充斥的都是阴冷嗜血的色彩,烛光无法映亮的脸上是骇人的狰狞。
“所有人,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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