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睫毛,坠在一片湿意中的自己的倒影,在那双眼睛里像在孕育着这个世界上最闪亮的星星。
心脏不自觉一颤,孟子骞情不自禁的抬手碰了碰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柔软的睫毛扫在指尖,像是撩在他的心尖上,一簇簇细小的电流顺着指尖到达心田,带着点酥麻的痒意与躁动。
他发现这几个月来,曾经那个特别的人,似乎正在一点点的被眼前这个更为鲜活的人取代,眼前的他是那样的真实。
能触摸到,能被牢牢的掌控抓在自己的手中。
受胸膛中那股突然而来情绪的影响,几个月来,孟子骞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的那份渴望,将轻柔的吻落在了对面人微微颤抖的眼皮上。
“真的。”
直到此时,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愿意相信。
这个人或许只是莫砚新的来世,新的开始,而上天只是让他们再一次以全新的方式,全新的面貌相遇。
而我很庆幸,重遇的是这样的你。
医院
伴随叮的一声轻脆,电梯直达所属楼层,抬眼却不想迎面的是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白总。”
孟子骞首先开口温和着声音打了招呼。
眉间似有郁色的白朗似乎也没有想到,竟会这么巧的在电梯门口迎头跟孟子骞遇上,愣怔了一秒过后回过神,脸上紧绷神情松懈了些,对人点了点头,打招呼道“孟教授。”
因为海外市场的开拓,最近白朗两头飞忙的连时差都没有时间倒,如果不是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他几乎都忘记了国内他还有个名义上的弟弟长住医院。
哪怕心理上再排斥,那封封dna鉴定却半分作不了假,几经思考下,他到底推掉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匆匆赶回国
,下了飞机后更是第一时间来了医院。
然而,已半年未见的人并不欢迎他,一如四年来般,对于白知非的不喜,他没有产生任何不适的情绪。
他们真的是血缘上的亲人么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白朗这样怀疑着。
孟子骞将对面白朗眉宇间隐藏极深的郁色在眼里,对此心知肚明的他只当没有见。
四年来,白知非改变了很多,最为直接的是对自己这个名义上哥哥态度的变化,从相认时紧抓的依恋到现在光明正大的怨怼。
白知非似乎笃定了对方会心怀永远填不满的愧疚,笃定了无论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白朗都会沉默的为他扫清尾巴,以至于这般的有恃无恐。
其实就某一方面来说,白知非猜的很对。
白朗对他缺憾的人生心存愧疚,再加上他现在的病,对于人几近冷嘲热讽任性的脾气,白朗也只是沉默的避让,减少来医院的次数,无非是希望他养病心情能好些。
只是作为旁观者的孟子骞却的更清楚些,白朗的避让并不是示弱,而是不上心。
想到这里,他忽觉得有趣的紧,难道说血缘之间真的存在所谓不见的牵绊能觉察到亲人与陌生人之间的差异
心中瞬息转了几个弯,孟子骞面色如常的笑了下,“治疗阶段对人的意志力各个方面的考验都比较大,病人脾性各个方面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等后期稳定下来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俩人却各自都明白,这不过是台面上的,白知非具体是怎么样的,彼此心知肚明。
“知非的病接下来段时间就多麻烦孟教授了。”
孟子骞笑意温润,“应该的。”
白朗本就是个超级大忙人,跟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他就再次匆匆离开。
目送人进了电梯,孟子骞才转身继续朝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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