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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心里甚是不解,他此刻还并不知道今日宫中的大变故,自然是觉得陛下这个旨意太突然了,正疑惑不解时,影子不知从哪闪过来,看着范闲:“院长有请。”
陈萍萍,这位世人口中的暗夜之王,在范闲这里,永远是慈眉善目,只是今天,神色有些凝重,见范闲来了,舒了口气:“江南之行,你辛苦了。”
范闲靠在轮椅旁:“有您和鉴查院在背后,好多事儿简单了好多。”
陈萍萍眼神暗了暗:“你和二皇子,如今到哪一步了?”
范闲下意识一愣,心想自己和李承泽表面上如此针锋相对,连一起下江南的六处剑手和侍卫,都不知晓他俩真实关系,除了身边的高达王启年,李承泽那边的谢必安,还有海棠,应该没有人知晓,是谁告诉院长的,难道在鉴查院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陈萍萍看出了范闲的心思:“别紧张,除了我只有影子知道”
,院长指指影子:“你下江南一路上,影子都在左右,每次你和老二见面密谈的时候,影子都在屋顶上。”
范闲吓得一身冷汗,倒不是说怕影子怎样,而是对于一个九品高手天天围绕在自己身边,还能上房扒瓦听自己讲话,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而感到深深的恐惧。
若不是影子,而是其他什么势力的人,恐怕……
陈萍萍拍了拍范闲的手以示安慰:“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会选择李承泽,所以暗暗调查了一番,必须给你道歉,我看到了你母亲留给你的日记。
”
陈萍萍声音低下来:“这也是证实了我的猜测最重要的证据。”
范闲听得出这位老人平静语气里隐藏的巨大的杀意,他握住那只手:“我和院长您一样的想法,这个仇,必须要报。”
“慢慢来,不急,有你在,我们就耗得起”
,陈萍萍抬起头,依旧慈祥的目光看着范闲:“老二的身世,足以让你们站在同一条线上,但你切莫过于大意,毕竟他已经在这宫廷的黑暗血腥里浸泡了这么多年了。”
范闲略一沉吟:“我明白,但我总觉得……承泽他,可以信。”
听到这个称呼,陈萍萍便明白了:“陛下曾说,老二是个装作多情的无情之人”
,陈萍萍微微冷哼一声:“明明是被陛下逼上无情路的有情人。”
范闲细细品味一下这句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陈萍萍又说到:“你和老二之间的事,你自己看着办,鉴查院,也要慢慢交到你手上”
,陈萍萍微微欠了欠身:“但你要知道,谁是庆国的人,谁是陛下的人,谁是你的人。”
范闲明白这是在暗指言冰云,虽然自己和言冰云私交不错,但如果他做出什么有悖于陛下,或者会引起庆国动荡的事,言冰云一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范闲再一想,心里凉了好多,说起来自己是提司大人,未来接手鉴查院,可这都是在陛下的允许之内,只要一道旨意,鉴查院便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范闲深深明白陈萍萍此话的用意,就像陈萍萍的黑骑,虽然一直以来严格被庆帝控制在一千人,但终究是是完全由听令于陈萍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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