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会儿,回头望,邵庭晟手举着放在耳朵边,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讲电话,又一边往车里钻,须臾,车子发动,闪人。
丁凝舒口气,转过头,走到楼下,见到一辆黑色车子正当在楼栋门口。
跟刚才刺眼招摇的黄色不同,这个墨黑,让她觉得诡异而胸闷。
越来越黑压压的夜色里,形同鬼魅,更看得有点儿心惊。
不是今天早上发短信时,他还没回来,还忙得很吗?
她总不能过去敲车窗,装不认识地喂一声:“先生,挡住门了,往旁边挪一点。”
只能灰溜溜过去,乖巧弯下腰,朝玻璃里轻轻打招呼:“二叔回来了?”
车门开了。
不用说话,示意她进去的意思也很明确。
丁凝摸了摸口袋,不行,没带清凉油,笑着说:“我——”
话音没落,手被他一捉。
她骨头一酥,不轻不重被他拉得跌在副驾驶座位上,怀里的书包砰一下掉在车里的地毯上。
邵泽徽弯身给她捡起来,看一眼穿得像个粉红大娃娃似的女孩,把书包甩到后面,车子一动,往旁边倒了一点,让出道路。
车用香氛的淡雅甜香抵不过他的热浓气息,丁凝又有点儿晕乎了,手忙脚乱摸下去,把车窗摇下来,大口吸外面的空气。
迄今为止,丁凝对于这个年代的代步工具,始终不认同。
速度虽然是快,可密闭狭小空间像在坐牢,没有驰骋马上的那种自由奔放感啊,尤其遇到跟不想呆在一块儿的人关在一起……滋味可真是不大好受。
她架了架镜框,对着窗外的空气问道:
“二叔……有什么事情吗?“
半天没听到反应,丁凝闭住鼻息,转头,见邵泽徽把手放在腰间皮带附近,摸索什么。
她一震,这是干嘛!
一见面就要脱裤子?
终于,他摸出手机,在手里,摇了两下,声音冰进了人骨子:“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一大早,循例晨会开到半途,震动一响,他瞥了一眼,竟然是她的号码。
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别说这不是想自己的暗示!
还有那个嘴巴嘟起来亲嘴的智障头像!
别说没有勾引自己的意图!
他当场刷地站起来,旁边对着笔记本讲蓝图方案的副理和会议桌边一起过去参会的下属也都条件反射地跟着起立。
想着自己打了十几个电话她都无视,居然还够胆挂自己电话,他本来打算迟两个小时再回,等这打算决定好了,短信已经回过去了。
下半场会议,他一边握着手机,一边把眉头皱得很深,嘴唇一边又有些上扬。
老臣子们明白了,往日里每次生意达成,这邵老二就是这副很带爽的神情,唔,一定又是哪家搞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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