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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凉的天,弄这种冷冰冰的破玩意过来干什么?”
秦晅手指在碟子上随便一划,又挪回到桌子上,“还有这个粥,大晚上谁要喝这么多汤汤水水的东西!”
张舜唯唯称是,手忙脚乱地命人把不合他心意的东西撤了下去。
邵萱萱站在花厅门口,一时也不知是该进来还是出去了。
什么茶不思饭不想,她是不信的。
他们每天都见面呢,不久前还一起滚(和谐)过(和谐)床(和谐)单……但是,下午的那班戏……
邵萱萱胃部又开始泛酸,视线从地上的菜心转移到少年因为不悦而拧成一团的眉心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此前的种种记忆一起涌了上来,如月色照亮冰封的雪原,脚印清晰可见。
原来真有人,连表白都不会,捧着颗心到人面前也肃杀如鬼魅。
暮色渐浓,春夜的风吹在人身上,带着点湿润,带着点园中草木的清香。
张舜终于被骂走了,秦晅随便拿筷子挑了两下,扭头道:“你戳那做什么,还要我请你来用膳?”
这要是搁现代社会,算什么属性?
傲娇?中二?毒舌?
邵萱萱慢腾腾走到桌前,拉了椅子坐下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对面的少年有着夜空一样深邃的眼睛,额头光洁,鼻子又高又挺,清瘦的脸颊雪白,嘴唇淡得几乎没有血色,下巴的线条却已然有了一点成年男人的坚毅或者说狠厉……
第一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其实也是被惊艳过的,甚至被他教训了好几次,吃足了苦头的时候,还曾对着它犯过花痴。
直到,亲眼看到他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动手杀人。
如今她自己的双手也并不干净了,这地方危机四伏,不够狠辣便极有可能活不下去。
邵萱萱捏着筷子,嘴巴张了又阖,最后还是开口道:“秦晅……或者叫你鄢流祁?还是别的什么……”
秦晅正好夹住一小片菜叶,胳膊登时就停滞在那里。
“你下午的意思,我知道了。”
房间里一丝风也没有,灯花噼噼啪啪地燃烧着。
秦晅空着筷子收回到了饭碗里,在米饭上停歇了一下,才又去夹离得最近的一盘青蒿拌鸡丝。
白米饭配青青黄黄的菜肴,咽到嘴巴里却一点滋味都没有。
秦晅一连吃了好几筷子,直觉气息没那么慌乱,胸口也不再紧绷了,才故作轻松道:“然后呢,终于晓得自己到底有多蠢了?”
邵萱萱愣了一下,留意到他有些泛红的耳廓之后,“噗”
的一声笑喷出来。
这一笑,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哈哈哈哈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在我们那……哈哈哈哈……就叫注孤生哈哈哈哈……”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花直闪,“你要不是皇帝,那就是撸一辈子的节奏哇!”
秦晅虽然没听懂,但并不妨碍他结合语境语气揣测出这些话的恶意程度,脸色铁青的反驳道:“那也不关你的事!”
邵萱萱刚刚快要结束的笑声迅速再次拔高,手都捂住肚子了:“陛下您说的对!
简直太有道理了!
我完全无法反驳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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