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才肾虚不举,你全家都肾虚不举,”
大家闺秀、宅门贵妇已经被气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了,而受害者花清远,差一点因为失血过多,一个厥倒、昏过去。
这么一乱糟糟地搞弄过一场后,花清远回到程蝶衣这里时也就比他预算得晚了许多。
“六少爷,你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吧,程爷自你走了以后就傻坐在门口,小的叫了他几回,他都不肯听,如今是一天没进滴水了……”
花清远未等萝卜说完,就一把推开了他,恼怒地说了一声,“胡闹!”
见着花清远那一脸火气,他哪还敢把他不小心撞了程蝶衣一身水的事说出来啊。
等着花清远大步走到程蝶衣呆坐着的卧房门口时,就见着自己给程蝶衣按排的另外一个叫苦瓜的小厮正劝着程蝶衣,还往程蝶衣的身上披着被子。
程蝶衣却好像一点知觉都没有地坐在那里,任由苦瓜摆弄着,就是不肯动。
“蝶衣,”
花清远心疼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哪怕被置疑肾虚不举以及流了一下午的鼻血,都没有看到眼前这个景象,更令他心碎。
程蝶衣恍然没有听到他的叫声,还是那么坐着,花清远也不顾着什么,连带着程蝶衣身上的被,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跟在身边的萝卜和苦瓜互望了一眼,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悄悄地退了下去,默默地预备姜汤和热水去了。
花清远抱着程蝶衣匆匆往里间走,隔着一层棉被,花清远都感到了程蝶衣身体的冰冷。
这么坐门口吹了一天的冷风,是个人也受不了啊,何况他的身体本来也不好。
花清远抱着程蝶衣绕过屏风后,程蝶衣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他正被人抱在怀里,等他抬头看清是花清远后,整个人就如滴进水的油锅,炸开了。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我不用你,我不用你,”
程蝶衣哭得声嘶力竭,极力要从花清远的怀里挣扎出来,花清远哪里肯放,抱得反而更紧,“蝶衣,你别动,蝶衣,我抱你去床里,你冻了一天,会病的……”
“我病死才好,我不用你可怜,你放开我,”
程蝶衣戏台上唱的戏文是多的,可这戏台下面,倒是不善交流的,翻来复去只说那两句话,说得花清远的心更难受了,他低声说:“你要我去哪儿,这是我的家,我哪儿能去别处。”
花清远一个‘家’字算是把程蝶衣暂时安抚下来,程蝶衣并不挣扎也不嚷了,只是一味的哭,哽咽着,“这是什么家,这不过是你的旅馆,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
他却不说花清远的家是在花府,那样说了,他怕花清远就真的回了花府,不再回来了。
之前,花清远挨了他一巴掌,匆匆地走了,他几乎要悔得肠子断了,如今,无论怎么样,那话他是说不出口的。
花清远走后,这府里骤然凄冷寂寞,是彻骨难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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