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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换了一套前一段时间,与花清远一起做的西服,规规矩矩的黑色,意式剪裁,贴着身体下来。
程蝶衣第一次穿这套衣服时,在镜子面前照了好一会儿,没觉得这衣服与他之前试过的其它西服有什么不同,就是价钱贵得令人咋舌,除了试穿的那一次,再也没碰过。
今日里拿出来,穿上,去见柳云芳,是他记起,花清远被小凳子叫走的那天,穿的是与他同款的。
收拾妥当,程蝶衣正要出门,小笙却在这时叫住了他,“爹爹”
,程蝶衣顿住脚,回头去看。
小笙已经下床,迈着小短腿跑到他的身边了,一把抱住他的腿,“爹爹,我陪你去。”
程蝶衣心头酸酸的欢喜,伸手,一把把这孩子抱了起来,“小笙乖,外面冷,你在家里等着爹爹,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给你买……买冰糖葫芦。”
那种他小的时候,十分期盼,想吃的零嘴儿,红红晶晶的一串,他梦萦了许久呢。
小笙却想都没想地摇头,“不,不想吃,我要陪爹爹一起去。”
“你这孩子……”
程蝶衣不知如何训小笙,也舍不得训小笙,他已经够头疼的了,就说:“听爹爹的话,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
“骗人,你们都会骗人,娘骗我说会回来,却一直都没有回来,爹爹如今也要骗我了……”
小笙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小笙来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哭得如此伤心,紧紧地扒着程蝶衣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松手,边哭还边哽咽着,“大……大奶奶……大奶奶很凶的。”
小笙叫着‘大奶奶’的人,自是柳云芳了。
这孩子如何知道柳云芳凶的?他之前在花府,据说都没有见过柳云芳几面的。
车里,柳云芳等得不耐烦时,程蝶衣总算是来了,只是怀里抱着个孩子,柳云芳不看则罢,看了,更不舒服了,——老三的那个野种。
自己儿子一直行事聪明清楚,像这般糊涂的事,在自己看来,也就这么两桩了,全是因着程蝶衣。
想着今天来的目的,柳云芳闭了闭眼睛,装作看不到了。
车里地方狭窄,但也胜在说话方便,不易被人窥见。
车门被司机拉开后,柳云芳指了指前面的副驾驶,“你坐那里吧。”
至于程蝶衣怀里抱着的孩子,她连瞧都没瞧一眼。
为柳云芳开车的司机,被柳云芳打发到外面守。
虽说这处胡筒已算偏僻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该放的眼目还是要放的。
“谢谢夫人,”
程蝶衣抱着孩子,坐到了副架驶的位置,背对着柳云芳。
这样的姿势,柳云芳很满意,她至少不用见到程蝶衣那张让她看了、心揪成一坨的脸,而且,想看的时候,还能从后视镜里,观看一眼程蝶衣的表情,算是两全齐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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