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此时能不能睡下,就是过去的这几天能不能睡下都是件不好说的事。
这是见她回府后没立即过来请安,要暗着给她点脸色瞧啊。
当她还是当年吴下阿蒙,随意拿捏吗?哼,还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好,她就让老马葳折腿。
像这种只要她请安,老夫人就睡的事,过了今天,她不希望再见到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长乐淡然笑道:“噢?是吗?那真是十分不巧,祖母上了岁数,难免易困倦,这睡熟再醒,必然要有一会儿,我就不在这等了,我也有几日未归,先去书房给父亲请安吧,想来父亲也想我了,等着祖母醒来,我再过来也不迟。”
看谁更急,看谁更等不起,反正,她是不急,她等多久都行,只是不知道躲到她祖母屋子里那一群人,是否也如她祖母般‘睡得下’呢?
搬石头砸了自己脚,那婆子没想到原先对老夫人千依百顺的小姐,忽转了心性,一时间张大了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眼看着长乐转身要走,她想伸手去拦,又不敢真的伸手过去,却又不能看着长乐真的走了,屋子里一群人抻着脖子等呢。
正这时,抱厦里又跑出一位婆子,满脸堆笑连声说道:“老夫人听闻小姐过来,已然醒了。”
已经转过身的长乐,挑起的嘴角盈满了嘲讽,这谎圆得时间逻辑都不对啊,不是睡熟了吗?怎么还能听闻呢?就醒了?长乐只能‘呵呵’了。
坐在堂内后间屏风暗处里的柳国公继夫人大田氏,都要被她自己亲姑姑气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端长辈架子呢,敢情出事的不是她儿子了。
哼,若自己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绝不会让别人的儿子好过。
前两日,长乐还在公主府时,刚下了早朝回来的富昌候杨宁治,官服还未及脱便来了后宅,一脑门子的冷汗、脸色惨白地把早期上发生的事,与她们几个说了。
众人无语,一时间堂内气息好像都凝固了,面面相觑,分外的沉重。
虽然早朝之上,萧华长公主只字没提到他们富昌候府以及柳国公府的任何人任何事,闹的那桩事看起来也与他们并无多大关联,但只这个态度和最后讨来的封赏,却叫他们震惊不已。
他们以前就早早意识到他们的居心,只要稍稍露出一丝半点,被长乐觉察到、被萧华长公主知道,就是个祸害不浅,却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真实地感受到绝望,必须从头来过,或要做垂死一挣了。
最后,富昌候长叹道:“长乐以后就不是郡主了,要叫公主!”
一府两公主,听着多么荣耀的事,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他们富昌候府老杨家祖坟冒青烟了呢,为什么他觉得那么心累呢。
更心累的还要属柳国公继续夫人大田氏,长乐忽然成了公主,暂时对富昌候府来说,还没有太明显的影响,但对她家柳国公府,那简直是……立竿见影的症状。
长乐是郡主的时候,他儿子娶来还好,对以后仕途百利无一害,还能帮衬不少。
这长乐若成了公主,万一以她娘为榜样,这娶到家来,岂不是要重蹈富昌候府覆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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