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正在长乐堂的院门口等着,远远就看见大舅母带着一个英俊的少年走了过来。
那少年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襟与袖口处都用极细致的银丝绣着细致绵密的花纹,配上镂空金缕腰带,腰身上系一块碧玉竹节佩,看起来风姿潇洒,卓尔不群。
这就是七表哥了。
沅钰印象里这位表哥只比自己大一岁,却很少见到他,只记得很小的时候似乎和他玩儿过几次。
“大舅母!”
沈沅钰行礼如仪。
“这位就是七表哥吧?”
林氏看见沈沅钰连院子都没有迈出一步,心里更是生气。
可是看见外甥女一脸的病容,神态萎靡不振,这股气一时间也发不出来。
她还以为外甥女还像是往常那样看不起外祖家的门第,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愿意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起来吧!”
林氏就有些淡淡的。
林氏对她态度冷淡她并没有生气,谁叫之前这具身体从来没给过人家好脸呢。
周鸿远却是笑盈盈地看着她,姿态优雅,风度翩翩,好一位温润如玉的浊世佳公子。
沈沅钰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果然是美男众多,随便拿出一个都是这么养眼。
只是这位表哥的眼睛异常明亮灵动,让她感到表哥应该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谦谦温润。
周鸿远笑着说:“你就是大表妹沅钰吧,咱们可是好多年都未曾见了。”
态度十分温和。
沈沅钰便道:“外甥女未能亲自到燕然居去见大舅母和七表哥,实在失礼!
外甥女在这里给你们赔罪了。
实在是我被祖母禁足在这长乐堂,这一个月之内,祖母不准我走出这间院子一步。”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将自己被禁足的事情告诉了两位至亲。
那样的光风霁月、磊落坦荡。
林氏楞了,周鸿远双眸都亮了起来。
本来以为会遇见一个蛮横刁蛮的高门千金,现在真正见了,才知道她是这样一个大方爽利的女子。
周鸿远不由对她的兴趣更大了。
林氏见这一回相见沈沅钰对她们母子礼数周到,再没有用鼻孔看人,又有这样的理由,她毕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气早就消了几分,口气就温和了不少:“看你脸色不好,听你母亲说你还病着,快别在站着吹风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沈沅钰点了点头,“大舅母,七表哥,请!”
将两人引入了待客的花厅。
几人分宾主坐了,沈沅钰就招呼丫鬟上茶。
“我听我娘说起大舅母喜欢饮六安瓜片,特意央父亲给了我一些上好的,大舅母尝尝可还满意?”
又笑着招呼周鸿远道:“不知道七表哥喜欢什么,我叫丫鬟去准备。”
招呼得十分周到。
林氏一时间觉得很不习惯,不过眉宇之间已经完全松开了。
周鸿远则是温然一笑,顿时满室生辉,“我不挑嘴,就跟着母亲喝六安瓜片好了!”
林氏不知不觉间已经对这个外甥女改变了不少看法。
想起刚才在燕然居,周氏曾道沈沅钰自打去了一趟庄子上,回来之后懂事了许多。
林氏还有些不相信,现在却是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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