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个哆嗦，起身低头站着不敢话。
太后听得心里发暖，忙拉着凌清辉劝道：“我儿莫要生气，气大伤身。”
凌清辉愤愤道：“你晴翠无才学不懂规矩不会与世家命妇话，可知中秋夜宴请外国使臣，她桩桩件件处理得比你强多了！
德不配位的是你！
倚仗家世忝居高位的是你！
娇纵任性为一己之私险些害死亲长的是你！
若论才德而赏位份，朕就该直接下诏废了你！”
皇后脸色大变，几乎站立不住：“陛下，就为了一个野丫头，你要废了我？”
太后忙起身斥责皇后：“皇帝得没错，难道哀家的一条命还比不上区区一个妃位吗？最近这些日子，你太浮躁张狂了些！
这后宫是皇帝的后宫，皇帝宠幸谁，愿意给谁位份，哪有你话的份？回你的寝宫去吧！”
又转头看着凌清辉，好奇地问道：“前夜晴翠那孩子和你一起赴宴去了？听我儿这意思，她应对很不错？”
凌清辉扶着太后坐下：“我慢慢跟您，要那且末使臣突然发难，可真是惊险……”
皇后沉着脸回了寝宫，丹嬷嬷挥退了宫人，只留几个亲近侍女伺候，自己跟着进了内殿，还未开口，就听咸嬷嬷轻声：“娘娘，今日陛下话里似有废后之意，这可不妙啊！”
丹嬷嬷闻言急道：“竟有这事？难怪吕国夫人派人送信进来，中秋夜陛下竟准许杨御女僭越位次，接见使臣，在白玉楼大出风头，外头朝臣议论纷纷，都要变了。”
皇后惶惶然抬头：“我母亲送信来了？什么时候？”
丹嬷嬷：“就在娘娘去请安之后。
我想着这话岂能在外头呢？所以专等娘娘回来，第一时间禀报。
娘娘，陛下真的要废后？”
皇后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袖子上华丽的刺绣扎得手心发疼：“不，不！
他做什么美梦呢？我河东柳氏枝繁叶茂，岂是这么一件事就能撼动的？”
丹嬷嬷：“可是外头朝臣议论起来，这就不妙了。
娘娘，陛下登基以来，频繁提拔寒门，虽然不至于废后，但难保不会通过后宫的此消彼长，给前朝一个暗示。”
皇后思绪烦乱，一会儿觉得丹嬷嬷得有道理，一会儿又觉得这话可笑，独自焦躁了半日，恍然回神：“拿令牌，去请我母亲入宫！”
咸嬷嬷：“太后方才发了火，咱们这么快就请吕国夫人进宫，是不是不太妥当？”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丹嬷嬷：“娘娘，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乱啊！”
“要不，就让我母亲进宫，先去拜见太后，就葡萄的事没想到，特来请罪……不不不，不行，这样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坐实了罪名，”
皇后捂着心口，只觉心脏扑腾扑腾直跳，“算了，不用管什么理由，我就要见到母亲！”
两个嬷嬷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依照命妇每月入宫请安的定例，光明正大传召。
吕国夫人很快低调进了宫，娘俩关起门来私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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