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刘怡听着,似乎都呆住了,半天没有声响。
隔了一会儿,她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暗暗地骂了一句“真他妈是个黑蝎子”
,然后有些担心又忧虑地问她,“你……还好吧?”
陆心在这头,低着头,眼神毫无焦距地随意地落在自己的脚边,她的嗓音听起来更加的苍白:“我没事。
谢谢你啊,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挂了电话,陆心让自己缓了缓才转过头来看林惟故。
她皱着眉头看着林惟故,似乎是真的想不通一般问他,“你怎么那么肯定,刚刚不是我动的手。”
林惟故也转过头来看她,眼神格外坚定,甚至带着一点让她逐渐心安下来的信任:“那种小伎俩,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脑。
况且,你是我妻子,我理应信你。”
陆心只觉得自己刚刚被冷风吹得干燥寒冷的眼神再次模糊起来,她心底里有一种暌违已久的温热感觉一点点渗透着,弥漫上来。
陆心赶忙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她吸了吸鼻子,像是终于鼓起勇气翻开一本积压在箱底很久很久久到泛黄的书页般,缓缓对林惟故说道:“那个记者,她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接触的记者,也是把我引到这条路上的人。”
陆心回忆起初见她时锋芒毕露,冲锋陷阵的模样,那些倾覆如潮水的记忆远远地都向她赶来。
她有些无力地倚靠着身后的废墙,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林惟故,用极其肯定的问句问他:“你很好奇也很介意吧,我跟……他的事。”
“是啊,我为了他犯过案。
可是仍不敌他十之一二。”
林惟故看着陆心一副已经彻底放开了甚至挑衅般地想找他谈这件事的模样,眉头深深地蹙起。
几乎是立刻,那个人的名字,陆心每次提起他想起他的样子,通通侵占进他的脑海。
林惟故有片刻眩晕,就好像上天略带嘲讽地看着底下不愿认命的他,嘲笑着:看吧,擦不去的,无论你现在怎么努力做了多少,洛河带给陆心的痕迹,擦不去的。
几乎是立刻,林惟故就捏紧拳头,声音有些暗哑,出言警告她:“陆心!”
陆心眼光沉静如水,甚至带着一丝超然的解脱,她抬着眼皮看着他,长发在风中微微飞扬,声音却格外平静而又平常:“怕什么。
早晚都要说的,总不能隔一辈子。
况且,你见过他的。”
林惟故紧锁的眉头倏然睁开,瞳孔也因为一时惊讶而难以置信地猛地放大。
——
洛河双□□着兜,依旧穿着那身泛白的旧衣服过来找陆心的时候,她正在切了暖气的教室里伏案奋战着。
虽然刚刚下课不过一个小时,外面的天却很快接近擦黑,陆心有些发愁地抬头看一眼,一直盯着纸页和娟秀的小字,眼眶这才觉出酸涩,她心想着,这下免不了又是陆父陆母一顿质问和谩骂了。
刚好就看到灰暗的操场走来的瘦削清隽的少年身影。
她微微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久坐的筋骨,洛河已经顺着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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