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悦一脸悻然,他摸着口袋的碎银子说:“这头驴子是我租来的,这赔金还得算在楚兄的头上,这事是你引起的。
别说什么事情的源头是我,我连这事是什么都没搞明白,何谈对此事负责呢?莫要诓骗我啊。”
楚珏笑着点头说好,随后指着书院说:“一头驴子的钱而已,这不算什么,不过作为报酬,贤弟可否陪愚兄在此过一夜?也许此夜过后你会对此事有所‘兴趣’呢?”
胡悦看着楚珏真诚地看着自己,他摇头扔下缰绳,甩了甩袖子便往书院里走,楚珏笑着看着他,但是眼角却撇到了边上的树林,此时树林的地上流出了一摊鲜血,忽然落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驴子头,随后从斑驳的树枝之间闪出了一张脸,那张脸阴狠无比,眼中透出的是一种弑杀和挣扎。
胡悦进了书院,此时还有一些不死心的书生寻找着那个神秘的夫子,但是却毫无所获,他们从焦急到失望,最后变为心死,茫然失措的垂着手,一个一个叹着气离开了书院,那堂中的孔夫子画像要是真的有灵,看着这些学子如此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胡悦被楚珏领到了最角落的一处厢房内,门没有上锁,两人点上一支烛火,静静地看着一个一个学子离开,直到日薄西山,那些疯狂寻找所谓神秘夫子的学子全部都无功而返,这里就变得非常的安静和肃穆,但同样也是非常的阴寒。
书院的门柱都是黑色的,这符合儒家礼教,只是光线一暗,却显得有些斑驳和晦暗。
试想这书院内所藏的书籍经典有多多少少已经被那些学子翻遍翻破了呢?读书破万卷,那些学子呕心沥血,但又有多少学子真的青云直上呢?十年寒窗未必能够金榜题名,但是为何年复一年又有如此之多的学子为此趋之如骛呢?
这样的情绪熏染得此处溢出了那一丝怨仇的气息,让昏暗阴森的环境变得更加的寂静。
黑色笼罩在这间书院之中,仿佛连空气都成了墨色,呼吸间能够闻到书页腐朽枯败的气息,而阴森的还不只是环境,偶尔间能够听到在阶台上快速走动的脚步,但是却没有见到人影,胡悦虽然表面上轻松,但是眼睛却一直都在观察着四周。
他感觉这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没走。
或者说是被那些喧杂的学生所吵醒后雌伏在暗处。
楚珏对此处有些熟悉,否则也不会找到那么一间闲置的厢房,此处应该是过去山长或者著书的学者所住,除了文房四宝、书卷古琴之外,也就是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想到此事像楚珏这样的人也会如此上心,胡悦心中也被勾起了一丝好奇,他笑问:“楚兄这里不会闹鬼吧?”
楚珏伸手剪了下烛火,回答道:“也许真的是闹鬼。”
他话音刚落,只听到在门口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只知道那些嘈杂的声音音调古怪,像是在叫骂又像是在争辩,但是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但是声音像是突然出现,随后又戛然而止。
让人觉得怪诞异常。
胡悦干笑几声,楚珏前倾着身子,剪了下烛火说:“此事的由来其实是这样的,这间书院的山长在老家守孝时过世了,他们家人在尸体的边上找到了这半颗核桃,这事原本与你我无关,但是他手里还捏着一首词,这词不是别人的,正是好友你的。”
胡悦点了点头说:“我的词一般性只在三教九流,歌姬舞姬之间流传。
而山长应该也是仕途之人,但死时候手里还有一首这样不入流的词曲,瓜田李下,为保住山长的晚节自然不会对外公开,但是为何你会知道此事?”
楚珏笑着说:“因为你不在观情斋的时候,是我像往常一样替你补满门口那酒葫芦里的酒,书院小厮见我便以为我就是你。”
胡悦冷笑道:“故而你也没否认?反倒是爽快地答应替人家调查老山长的死因?呵,你会那么好心?”
楚珏微微点头道:“正是如此。
而且这是我第二次来此处了。
第一次来时……”
楚珏还没来得及说完,之间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人影非常的消瘦,这样的消瘦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倒的。
他不知何时来此的,好像来了有些时间,但是却一点声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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