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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因为过于紧张,指尖不停的打颤,捡了数次,李加才将裤子套在腿上,刚提到一半,就感觉佩林的眼睑似乎在阴影里抖动了一下,李加吓得立刻屏住呼吸。
蹲下身,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佩要家的床底盘太低,不然李加真想钻进去。
正研究着怎样躲藏,就见佩林猛的睁开眼睛,看向李加。
李加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佩林茫然的看着半空中一会儿,眼珠昏顿并且没有焦聚,李加的心跳漏跳一拍后,渐渐平复。
佩林小的时候睡觉眼睛就闭不实,微微张着眼皮半张着嘴,据说这种睡相的人,功利心十足“看家”
财不外泄。
若不是因为与佩林是多年的朋友,了解他这习惯,知道这是睡熟了才会有的表现,李加真的会被他吓得心脏病发作。
佩林的侧影被定格,好像魂魄附身的法老,将李加吓出一身冷汗。
僵立半晌后,李加才开始紧张的提上裤子。
走在街上时,脚腕传来微微凉意,李加才想起忘记穿袜子了。
他早已没那个心情回去,也没有那么胆量再走到佩林的屋内。
只好就着一裤管的凉风,踩着沉重的鞋帮踽踽而行。
以前的事与现在的事,交叉混搭着在眼前出现,李加头脑鼓胀着发痛。
最近发生的事令李加郁闷非常,生活似乎总是要考验他,不让他有平静的日子过。
好不容易熬过离婚那段灰暗期,又把他推到荆棘丛中。
佩林冷漠的看着他和妻子;佩林说爱他;佩林借他作业本;佩林考试前藏着习题不让他知道;佩林每年送给他贺年卡;佩林笑着骂他傻;佩林总占他便宜。
自私的佩林,讲良心的佩林,都涌现上来。
李加记得佩林上学时兼职打工,日薪八十元,开了工资后嚷嚷着好兄弟要分享,两个人便吃了七十多块钱的烤牛肉,剩下二元钱还给李加买了一杯可乐。
佩林是第一个带他去吃西餐的人,在李加大块朵颐半生不熟的牛排时,佩林守着盆疏菜沙拉装高雅。
佩林家是第一个有先锋音响的,哪个同学都没邀请,只频繁的和李加听歌选碟。
佩林是同学中第一个有电脑的,佩林是班上第一个穿耐克鞋的人,也是班上第一个往头发上打摩丝的人。
佩林是第一个有自己住房的人,佩林是他所认识的人中第一个抽玉溪的,佩林是最让他骄傲的同学,是事业有成的好榜样。
佩林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讲究超前,就连变态起来,都要比别人有创意。
不毁坏公物不埋怨社会,他玩同性恋。
而他李加连困了爬到床上再睡一觉的勇气都没有,嗑睡着、疲惫着、冷得直打哆嗦,也只能在马路上来回走走,冷静的想他和佩林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晨的街道,车辆寥寥,马路上连环卫工人都没有,他像个孤魂一样,在路灯下安静的行走。
也只有走起来,李加才能开动大脑进行思考。
对于佩林这样优秀的人来说,算就脱轨也只是在尝试新鲜事物而已,那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光环,而平凡如李加者,向来都是光环普及下的一个小小配角,如果佩林转了方向照向另外一边,那么他就像被广角灯扫过的区域,只剩一片黑暗。
佩林有资本游戏人生,李加不行,长着张本份过日子的脸,偏偏跑出来作怪那就太倒人味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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