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的意思不是应你,而是让你能滚多远滚多远。
小丫头麻利地站起来跑到院门口站着,缩缩肚子看向冷面神,冷面神似乎满意了,转过身去就进了屋:“乖乖,幸亏我反应快,不过这都半夜了,爷不是……怎么这么晚过来。”
小丫头想不通,于是也不想了,只伸长脖子看向院门外头,盼着几位茶姐姐赶紧来才好,这里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绿茶和花茶并着黄茶一道过来的,见小丫头伸头伸脑站在门外就喝了一声:“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守着太太吗?”
可怜的小丫头又瑟瑟地缩脖子,弱声弱气儿地答:“爷过来了。”
“谁?”
“爷。”
三盏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是震惊:“黄茶姐,这……这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去告诉青茶姐吧。
绿茶,你去准备茶和点心,白茶守在外边,我去告诉青茶姐。”
黄茶安排好拔腿就跑。
青茶听罢,不由得敲了黄茶一记:“还用怎么办,上了茶果点心,在外边守着便是。
爷有吩咐就去办,爷没吩咐就在安静待着。”
“是,我明白了。”
怎么做是明白了,可六盏茶谁都不明白顾凛川来做什么,还大半夜来,这里离京十几里,晚上没光骑马怎么也得半个时辰才成。
六盏茶可不觉得是这位爷忽然发现了自家太太有多好,这才不分昼夜过来嘘寒问暖,顾凛川就不是那样的人。
“歇了吧,爷想什么,咱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
青茶总结完毕,该睡的睡该守夜的守夜。
☆、第七章知君无意,原应罢休
静夜无声,床榻上沈端言睡得稀里糊涂,梦里也不甚安稳,不时低低哼一声,似是在耐着疼痛一般,额角不时有汗珠子冒出来。
借着窗外澄清一片的月色,顾凛川神情莫明地站立在床榻前,月色落在她的脸上反射出清辉莹莹的柔光。
此刻,顾凛川想起梦境里那张滴着血的脸,如同在上好的白帛上泼满朱砂,她说“知君无意,原应罢休,但如何休得,思来只有如此方能消心头之恨。
顾凛川,你要恨我便恨生生世世,只因我心中之恨想是生生世世永难消”
。
那真实得仿如身临其境的梦时里,她说她此恨难消,逼死阖府上下所有妾室通房,且手持利刃亲手了结了那几个与他有血缘的孩子,然后自刎于他面前。
或许因为那场面实在太过真实血腥,那张脸又太过于妖冶,他竟从梦中兀然醒来。
醒来之后,他胸中竟然涌起来看她一眼的想法,于是不及多想便一骑绝尘披星戴月而来:“终究此恨难消么,既如此,恨从何来?”
橙红帐幔里,睡梦之中的人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一般,眉眼微动之后睁开一双仿若蒙着一层薄雾般的眼睛,却不知目光落在何处:“绿茶?花茶……别管是谁了,我饿。”
那日她醒来说“我渴”
,这回醒来她说“我饿”
,她似乎总渴望从他身上索取,但每每求而不得,莫非就是因此而生恨。
沈端言一个呵欠打出来,两滴清泪同时被挤出来,她伸手把眼泪给擦去,颇有点儿起床起的不耐道:“诶,怎么还站着。”
“沈端言。”
怔忡片刻,沈端言脑子里那点稀里糊涂一下子全没了,睁大眼睛看向罩着自己的黑影,咽口唾沫哑着声说:“顾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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