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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巨浪扑来,岑谙乍然惊醒,才知已天光大亮,从乱梦中抽离时意识还不太分明,他保持着入睡前的睡姿伏在枕上片刻,这时门锁发出房卡感应的轻响。
岑谙腾地坐了起来。
应筵身裹大衣从外面进来,两人视线相碰俱是一愣,岑谙迅速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床铺,紧接着再度看向门边。
应筵率先回神,合上门快步走到岑谙身前,单手抓着岑谙微敞的半边衣襟一拢,将手里拎的东西递过去:“我买了早餐。”
岑谙仰脸看着应筵,这人虽然一脸倦容,但脸庞干干净净的,双眼不说痛楚,唇边不染血污。
见他毫无动作,倏地,应筵在他身前蹲下来,换作他仰脸看岑谙:“是不是这样的姿势会让你更习惯?”
“……”
岑谙已经不想再回忆昨晚,“然后呢,不经我允许抱上来?让我替你处理麻烦,给你洗衣服擦身子?到底是你追我还是我追你啊。”
后面的这些应筵都没有印象,可单凭晨起时自己清爽的身躯和室内暖风下那件被洗净烘干的衬衫,他足以构想完整始末。
应筵的双膝快碰地上去了,他捧着酒店餐厅打包的早餐往岑谙面前递了递,诚恳道:“我追你。”
岑谙真怕再不做回应下一秒应筵就当着他面儿吐血,光天化日下他受不得这刺激,伸手接过那袋早餐,两人的手短暂相触,应筵清醒时比较克制,没等岑谙皱眉便缩回手。
但岑谙还是皱眉了。
他搁下早餐,用手背碰了下自己的脸,又贴了下应筵的脑门儿。
手背觉出的温度比方才指尖触到的高出不少,岑谙猛地揪住应筵的领口把人从地面拽起,浑身使力翻身把人压往床上:“你发烧了知不知道?!”
刚拢起的衣襟重新敞开,应筵必须紧攥着双拳,才能抑制住一双想要环上对方腰身的手臂,他该别过眼的,可他的目光放不开主动靠近的岑谙,可笑的是熬过累累岁月,他才知长久凝望眼前人并非仅仅满足和痴醉,还有一味爱不能说的沉痛:“我知道。”
岑谙鼻腔堵塞,只能微张着嘴换了口气。
上次是在医院意外撞见,这次是在酒店巧合发现,他完全想象不到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揪在手里的领口起码染着身下人的体温:“应筵,你是不是有病!”
应筵听不出岑谙是骂他还是审问:“是。”
“有没有量过体温?”
“三十八度四。”
“买药没有?”
“……家里有,回家再吃,不碍事。”
“昨晚的药物,是不是跟腺体损坏有关?”
“一部分是。”
岑谙深吸一口气:“另一部分是因为阻滞剂的成分影响了其它器官,你必须调理,是不是?”
应筵道:“对。”
“为什么会吐血?”
应筵不回答了,也不敢再看岑谙了,可刚一转过脸,岑谙就用虎口掐着他的下颌让他转回来。
岑谙哑声问:“是不是因为那杯酒?”
“……是。”
应筵说。
岑谙陡地松开他:“我不喜欢带着一身病痛来追我的人。”
应筵承诺道:“我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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