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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上的温度稍纵即逝,应筵指节微蜷,目光在岑谙那只右手转了个弯,坐下后才艰难地移开眼,掌心向自己身旁戴眼镜的年轻beta抬了抬,冲严若炤道:“这是邹助,严总见过的。”
严若炤喊秘书来上茶,说:“邹助谈吐得体,知识面广,也是个得力人才。”
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上一轮,这才铺展开一桌的资料文件开始洽谈合作事宜,主要是严若炤和应筵两人交流,两位助理偶尔补充几句,岑谙话说得最少。
可应筵分给他的余光最多。
他看着岑谙再不复当年的穿着,剪裁合身的衬衫西裤收拢住一副清瘦身材,袖口轻挽露出白皙手腕,握笔书写时骨节和青筋若隐若现,明明当年与岑谙玩盲品时他没发现仅仅是对方的一只手就这样有吸引力。
岑谙右腿搭着左腿,翘起的皮鞋尖儿时而勾一下,应筵的心口也像被不时地戳一下,又痛又痒,说不出的难受。
这场商谈算是初步敲定了合作方式和销售策略,具体的细节以及合同的签订都要进一步协商,谈话最后双方互换了名片,今天的见面本应到此便结束了。
应筵抬腕看了看时间,又垂下手。
酒商提些不过分的要求其实很正常,但现在快到饭点,何况应筵清楚自己实则心怀鬼胎——就算诸多不妥,他也还是提了:“方便参观一下炤耀的工作环境吗?”
严若炤微愣,也看了看手表,一挥臂干脆邀了人去楼下餐厅解决午餐:“瞧我,差点招待不周,应先生不赶时间的话,填饱肚子再参观吧。”
岑谙抿紧嘴唇,扣在文件夹边沿的指肚用力到泛了白。
雅座恰好四人位,严若炤和岑谙坐一侧,应筵和邹助坐另一侧,倘若伸个腿就能不小心碰到对面人的脚尖,相比会客室削减了些距离感。
工作聊完,饭桌上的话题便随意一点,严若炤问:“应先生挑选经销商向来这样另辟蹊径吗?”
指的是那场以盲品为噱头的摸底,应筵说:“并不,第一次就用在与炤耀的合作,没想到挺顺利。”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严若炤提壶斟茶,到岑谙这边,他斟完后探了下杯子的温度,“幸好平时没有疏于练习,否则班门弄斧被看了笑话。”
哪有上司为下属倒茶的理,应筵眼见岑谙冲严若炤笑完又埋头应付眼前这盘一点都不够入味的黄鳝煲,说:“严总的品鉴笔记里好像不止一个人的字迹,平时一般都跟谁玩?”
“实不相瞒,就是跟岑特助。”
严若炤用手在岑谙后肩按了按,字里行间不掩赞叹,“岑特助的盲品能力在我心里得排第一,有些技巧还是他教会我的,不然那天在应先生你这种专业人士面前必定落于下风。”
——可那是我手把手教他的!
应筵收在桌底的手攥成了拳,他获得葡萄酒及烈酒教育基金会国际权威最高级认证,受邀出席一场基础讲座收五位数培训费,而当年一分不收教给岑谙全是出于私情,结果到头来岑谙却毫无保留地给了别人!
旁边的邹助想说句什么,应筵手里的茶杯就轻轻放在桌上,瓷杯碰玻璃台面,清脆的“嗒”
一声响。
他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面目与口吻依然维持着云淡风轻:“是吗,严总有空能不能把岑特助借来和我切磋一下?”
岑谙从落座至此全程低头用餐,偶尔严若炤说话他会点头附和,没分过应筵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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